/> 看着唐锦衣怪异的表情,常威笑呵呵的岔开话题,“李选侍已经过气了,在翻腾也弄不出什么浪花,重点在明天的朝堂上。”
袁可立虽然也在笑,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凌厉,“明天的朝会将是决定性的一战,无畏,你可要好好发挥口才啊。”
袁可立并不是闲得无聊才跑过来讲那一大堆故事,这些都是朝堂上的斗争经验,把对手的污点、优点、弱点、光辉历史和黑材料掌握在手中,是斗争的不二法门。
常威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原本还没想好怎么反驳来宗道,刚刚听了老师讲的往事,我已经有了完善的思路。”
常威这边在商量明天的朝会,别的地方也是一样。
城北,摇影居。
从外面看这是一座巨大空旷,庄严肃穆的院子,风格极为简单,可里边金碧辉煌,极尽奢华之能事。
摇影居,号称京城里除了皇宫以外最豪奢的地方,是魏良卿花费巨额资产和几年时间打造的,有无数人都听过摇影居的名字,但是有资格在这里过一夜的人绝对不多。
这座被誉为京师之冠的豪华宅邸,看上去只有前后五进,实际上还有另外几组独立院落,这片院落在后海边上构成一组巨大的建筑群,这两暗一明三组院落共有惊人的上千间房屋。
从元代开始后海四周就是繁华商业区,当时是漕运的终点,被称为“北京古海港”,沿岸处处是酒楼歌台、商肆作坊。是一片有水而能观山,垂柳拂岸的闲散之地,在这里不但能听到虫鸣鸟叫,能找到那藏匿在胡同中的小吃,还能看到皇宫的红墙黄瓦。后海两岸的土地大都属于皇室,小部分归属民间的地角儿可称寸金寸土,但魏良卿却能在这里弄下如此巨大一片地盘,可见阉党的权势到底有多大了!
然而此刻,在奢华的建筑群核心处,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畅快与高兴,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鼓噪。
几十名官员随意的坐在大厅中,有高谈阔论的,有低声交谈的,有高声怒骂的,这些自认为掌握着大明朝的决策者们身上再也不见往日的欢愉,一张张阴霾密布的脸让气氛糟糕到了极点。
这天下虽然依旧是大明朝的天下,但这里的每个人心却知道这天下再也不是他们的天下了,在场的精英们虽然依旧可以享有那高高在上令人仰望的地位和荣耀,每日里仍可出入高门大宅,乘骏马香车,拥娇妻美妾,挥金如土,醉生梦死,但那个该死的常威的出现,把这一切破坏的干干净净。
位于大厅左首前列的正是阉党文臣五虎:包括兵部尚书左督御史崔呈秀、工部尚书吴淳夫、刑部尚书田吉、太常卿倪文焕、左副都御史李夔龙。
五虎之首:崔呈秀,蓟州人,万历四十一年中进士。天启初年,擢升御史,巡按淮、扬期间因徇私被都御史东林党元老高攀龙上书弹劾,被朝廷革职。
于是投奔魏忠贤,叩头涕泣,乞为养子。当时,魏忠贤受到朝廷大臣们交相攻击,正想寻求外援,因此双方一拍即合,魏忠贤为崔呈秀鸣冤叫屈恢复官职。
崔呈秀从此成为阉党中坚,结党营私,将东林党人和非东林党人名单分别汇集成《同志诸录》和《天鉴录》,进献给魏忠贤供其东林党的敌人,一步步掌握朝政!
五虎第二:吴淳夫,进士。天启初,任陕西佥事,然而被东林斗三党的“京察”牵连,而罢官。天启五年,投入魏忠贤门下,被授予兵部郎中,而后,擢太仆少卿,视职方事。旋升太仆卿、右副都御史、工部添注右侍郎,擢右都御史,视兵部侍郎事。叙三殿功,擢工部尚书加太子太傅。一年六迁,官至工部尚书。
常威忌惮的那个倪文焕,是扬州府江都人,进士,授行人,擢御史,由崔呈秀引入魏忠贤幕府。曾弹劾李邦华、李日宣、周顺昌、崔景荣等数十人,出按畿辅,以功累迁太常卿。
五虎为文职掌谋断,五彪为武职主杀戮,五彪坐在大厅右边上首,包括:左都督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原锦衣卫都指挥佥事、罢官受审的许显纯,锦衣卫指挥崔应元,东厂副提督孙云鹤和田尔耕的心腹锦衣卫同知杨寰。
无论从官职还是实力上看,常威都只忌惮一个田尔耕。此人是原兵部尚书田乐之孙,以祖荫积官至左都督。天启四年,代骆思恭掌锦衣卫事。
田尔耕为人狡黠阴毒,与魏良卿交情深厚,深的魏忠贤器重,数兴大狱,广布候卒,罗织成罪,酷法拷讯,入狱者绝难出来,时人称为“大儿田尔耕”。
几乎所有涉及东林党的大案都跟田尔耕有关,此人现已累官少师兼太子太师。
魏忠贤的党徒除了最重要的五虎、五彪,还有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许多明目。
十狗之首:吏部尚书周应秋,此人善烹饪,魏良卿最喜欢吃他烧的猪蹄,他能官至尚书全靠这一招,被人称作“煨蹄总宪”;另一狗曹钦程,喜好淫刑,在汪文言一案中出了大力,得为工部主事。
十孩儿四十孙更是人品繁杂。如李蕃、李鲁生由知县分别擢御史、给事中。他们先投靠黄立极,老黄失宠,便改投顾秉谦,老顾失宠,又改投冯铨,老冯失宠,又投靠崔呈秀,因而被讥为“四姓奴”。
刚刚被魏良卿从三法司里捞出来的许显纯大表忠心:“狂妄,太狂妄了,常威这个小混蛋,他对付我也就算了,但怎么敢这样放肆?他怎么敢对肃宁公如此不敬?”
李夔龙瞪他一眼道:“那还用说?是皇上太宠他了!”
今天挨了脊杖,伤势还没好的崔应元趴在软榻上气的直咬牙,“那混蛋建立的功业太大,皇上肯定会宠他!”
东厂副提督孙云鹤烦躁的问道:“怎么才能扳倒他?”
锦衣卫同知杨寰阴森森的说道:“江南那事儿还不够吗?”
“没戏!”刑部尚书田吉摇头道:“这都两三个月了,你还看不懂皇上的态度吗?现在都没人敢提这话茬!”
田尔耕也冷冷的问了一句,“怎么才能扳倒他?”
崔呈秀看着倪文焕道:“宗延,有没有办法?”
太常寺卿倪文焕,这位阉党智囊口吐一字,“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