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泽七十六年,八月初八。晴,大吉,宜嫁娶。
朝阳殿前礼炮轰鸣,鼓瑟齐奏。刚登基半年的新皇大婚,迎娶新后。整个天水国举国欢庆,恭贺新皇大婚。
皇宫上下热闹非凡,只有位于皇宫深处的冷宫之中,一片静默。
世人都知新皇登基月余,便将皇后废除了。而后不久,皇后的娘家天水国宰相伍家便因谋反罪名被抄了家。全家上下几十口,全都被斩首无一幸免。
而此次被迎娶的新后,却正是自小养在伍家的,废后的堂妹。
冷宫之中,一派冷肃萧条。
杂草丛生的地面上,伍倾柔紧紧的抱着满脸潮红的儿子跪坐在地上,已经哭喊到嘶哑的嗓子还在锲而不舍的呼喊着,红肿的手也依然在拍打着紧闭的沉重木门。
“有人吗?求求你们找太医过来,皇子病了啊!求求你们了!”
门外依然毫无回应。也是啊,新皇大婚,皇宫上下都去凑热闹领赏钱去了,又怎么会有人还守在这无人问津的冷宫呢。
伍倾柔其实心中也是清楚的,只是儿子的病重让她依然不甘心的呼喊着,带着一丝的侥幸,祈求上天能开眼降下一丝希望。
可惜,希望永远是虚无缥缈的。已经喊叫了一个时辰了,伍倾柔的心已经渐渐的绝望了。
“娘,风儿好热好难受,风儿是不是要死了?就像翠屏一样,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脸烧的紫红的司徒逸风张开起满水泡的小嘴,弱弱的问道。
“不会的,娘的风儿不会有事的!”
伍倾柔将脸贴到儿子滚烫的的额头上,感觉布巾已经热了,忙在身边的破瓦罐中重新沾湿了敷到他的额头上。
抚过儿子烧红的小脸,已经红肿的眼中再次流下了泪水。
“娘亲不哭,风儿没事了,风儿不难受了。”司徒逸风伸出瘦弱的小手,勉力的将伍倾柔的眼泪擦去。
“风儿以后会更听话的,娘亲不要伤心。”
“风儿,都是娘亲无能,是娘亲的错,让你受这样的苦!”看到才五岁的儿子现在瘦弱病痛的模样,伍倾柔直感心如刀割。
听到外面传来的礼炮的声音,伍倾柔的眼中射出恨意,看着朝阳殿的方向紧紧地咬住牙齿。
司徒景铄、伍倾城!这两个忘恩负义之人,如若不是这两人,自己又怎会落入如此下场。
伍倾城这个白眼狼,自她父母双亡后,就被父亲带回宰相府中收养。伍倾柔自问伍家一直待她不薄,没想到她居然勾引司徒景铄,并一起陷害了伍家。
“父亲、娘亲还有哥哥……,都是我识人不清,害了整个家族。若不是我选择嫁给司徒景铄,家族也不会被拉下水,只能全力支持司徒景铄夺得皇权,更不会有现在的抄家灾祸了!”悔恨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伍倾柔不自觉的咬破了嘴唇。
嘴角扯开一个嘲讽的笑容,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自己这是自作自受吧,可是家人和孩子是无辜的啊!上天为何要如此的惩罚她啊!
“娘亲,父亲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们,是不是还在生风儿的气?”小小的司徒逸风一脸伤心的看着伍倾柔。
“娘亲,城姑姑真的不是风儿推倒的,小弟弟不是风儿弄没的,风儿真的没有撒谎。”
“娘亲知道,我的风儿根本没有做错事,娘亲都知道!”伍倾柔轻轻抚着司徒逸风的胸口,让他不要激动。
她当然知道,所谓的风儿推倒贵妃,害得她的孩子流产根本就是伍倾城一手策划的阴谋。
其实在事发之前伍倾柔已从太医处得知,伍倾城的孩子本就是胎像不稳保不住的。她一直都让太医隐瞒这件事情,直到现在实在要保不住了,太医怕担责罚就跑来告知了身为皇后的伍倾柔。
当时伍倾柔本想将此事告知司徒景铄的,可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面见司徒景铄,就传来了司徒逸风将贵妃推到,害得伍倾城流产的消息。
等到她赶到现场,小逸风已经被司徒景铄打倒在地。
伍倾柔试图告诉他这个孩子本就保不住,但是司徒景铄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只认为她是在为司徒逸风找借口,最后干脆直接降罪。
“伍倾柔蛇蝎心肠,安排幼子残害贵妃流产,心思歹毒不配母仪天下。着废除皇后之位和皇子司徒逸风一起打入冷宫……”司徒景铄那冷漠无情的话语犹言在耳,是如此的决绝不念旧情。
伍倾柔闭上眼,不让痛苦的泪水滑落。
“娘亲,风儿以后一定会听话,不让他们再欺负娘亲。娘亲不要哭了,风儿好困……”小逸风轻轻地说着,眼睛却慢慢的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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