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与成年纪大了,受不了越来越热的天气。而今早,司慎借幼帝之口,怜他年迈体弱,他这一个月都不用上朝了。
他气得差点在朝堂上厥过去。
他在府里唉声叹气,发妻在旁轻摇扇子,轻言劝他。他正在牢骚,侍女来报,说是有个年轻公子求见。
黄与成为人固执死板,对侍女私自传话的行为很是不满。先朝发妻使了眼色,这才没好气地甩了一句:“不见!”
“那公子说,只要看了这封信,大人一定会见他。”
黄与成气得倒仰,骂了侍女两句便扯过信笺,扫了几行字,怒气却瞬间平息下来,顶着发妻奇怪的目光匆匆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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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之中,玄晏轻啜一口茶,似是没看见黄与成的眼神。
两人对坐,安静一片。眼见他越来越急,玄晏见好就收,将茶碗放了,略微行礼:“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太尉府上看看。”
黄与成靠着几十年的官场修为,总算没有当着这个陌生公子的面翻白眼。
这人之前托婢女送来的信上,太尉府的内里布置详尽备至,甚至还附了一句话:
想扳倒司慎吗?
黄与成怎么不想?
司慎二十二岁接过缇衣骑,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司慎虽然比他们年轻不少,行事却极为老辣。十年过去,他们的人手成功潜入司慎府邸的次数少得可怜。
这情势可不妙。
用柳明德柳尚书的话来说,他们已经老了。司慎正当年,还有太后撑腰,若是两方继续熬着,他们肯定熬不过司慎。
如今他不用上朝,被迫“年迈体弱”休息一个月,便是最好的证据。
即便这陌生公子来意有诈,他也要试上一试。况且他府中还有两个修士,谅这人不敢怎样。
就像其他朝中大员一般,黄与成府里也有专供密谈的屋子。黄与成一路上都在仔细观察玄晏的神色,发觉他竟然毫不惊讶,不由暗中赞赏一番。
是个见过大风浪的人。这种反应,越来越能证明玄晏所言不假了。
两人密谈许久,直至黄昏,黄与成才依依不舍地将玄晏送出了门。
突然到访的陌生公子披着余晖,不经意地消失在旁人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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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玄晏拨亮了灯盏,将这几日的消息整理一番。
先是秦石。不过,秦石已经答应了他,在他有所收获之前,潜伏不动。
玄晏微微舒展眉头。
其次是铸剑师。
他在离开司慎书房后,跟随翟广等人,在太尉府里转了两圈,很顺利地找到了铸剑师的住处。
对凡人而言,铸剑师的身份很难看破,对玄晏却不然。铸剑师虽然行踪诡秘,总归会与修士打交道,他自有办法。
只是他委实震惊了一回。
司慎为了镇住两个弟子,已经将他们师父杀了。
铸剑师一脉向来人丁单薄,一是金灵根之人太少,二是打造法器太难太累,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传至今世,总共也就剩了三人,却转眼间就被司慎杀了一个。剩下师兄妹两人,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忍辱负重地给司慎打造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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