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最具以骄傲的,就是他的军事才能,因此次北伐失败的原因,童贯对自己的军事才能产生了怀疑。童贯觉得,就目前来讲,除了自己外,在军事上有才能的,非宋江、卢俊义莫属了,再加上,那厮们刚刚征剿方腊取得了巨大胜利,正受圣上信赖,假若圣上对自己失去信心,就有可能启用宋江、卢俊义等人,那样的话,自己就靠边站了;假若宋江、卢俊义伐辽成功,真的收回燕云十六州了,将来被封王的就是宋江、卢俊义了,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这是童贯无法接受的。所以,在返京的路途上,童贯和蔡攸就商量好了,这次返京后,首先要干的事情,就是把宋江、卢俊义给灭除了,省得他们再得势,再崛起。
其实,要谋害宋江、卢俊义这个事情,蔡京、王黼、童贯、杨戬等几个奸臣,早就商量了好了。当时,宋江、卢俊义征剿方腊,凯旋而归,徽宗皇帝专程迎接,专办庆功宴会,赐金赐银赐黄马甲,封给高官厚禄,还专批宋江回乡省亲,把当时也在场的蔡京、王黼、童贯、杨戬等人皆凉在一边,未予理睬,还旨令蔡京等人皆向宋江、卢俊义表示恭贺,这让蔡京、王黼、童贯、杨戬这帮奸臣佞贼无法接受。当时,碍于徽宗皇帝的面子,也碍于剿灭方腊乃朝廷的大喜事,蔡京、王黼、童贯、杨戬等人强作欢颜,谦卑地恭贺宋江、卢俊义得胜凯旋,肚子里的气怕是把肚皮都要撑破。
待宴会毕,几个奸臣佞贼返回至蔡京的宰相府,就开始商量谋害宋江、卢俊义的事情了。
当时,在宰相府,杨戬一边喝着茶,一边对蔡京、王黼和童贯说道:“两位恩相和枢密使俱在,下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蔡京闻言笑道:“杨太尉何故客气?咱们是啥关系?此乃宰相府,大家都是熟人,私下里说些闲话,有甚话不当讲?杨太尉只管讲便是,无需多虑。”
杨戬看着蔡京说道:“恩相在上,想那宋江、卢俊义,前身乃是落草贼寇,有道是,一日为盗,终生是贼,骨子里的反性是改不了的。目今,宋江、卢俊义虽是征剿方腊有功,毕竟是有前科的;如今,朝廷授予宋江高官,享着厚禄,也非良策。”
蔡京闻言,心想,可不就是?!但表面上装作不甚在意,只是用手捋着胡子,含笑不语。
杨戬续说道:“目今,圣上视宋江甚高,待宋江甚厚,眼看着那宋江那厮很是受宠,如此一来,会给其他贼寇传递不良信息。恩相请思,一朝为盗,终生是贼,对宋江之流,断然不能给其出路,方是上策;若给了宋江之流高官厚禄,岂不是人人都去落草为盗了?毕竟杀人放火受招安,不但没受惩罚,反倒当大官了。”
蔡京闻言,频频点头,深以为是。
童贯略微沉吟后,接言说道:“杨太尉多虑了。想那宋江,为讨方腊,伤亡惨重。手下将领,已为数不多。想他原是一百单八将,上应星辰,声势浩大,而今死伤大半,仅剩下区区二十余人,想必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不足为虑。若说不公之处,倒也是有的。我等大臣,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终身为朝廷出力,眼看着倒不如穷途末路下被招安的宋江、卢俊义受待见,如此一来,俺心中也甚是不平。”
王黼看了看童贯,说道:“童枢密,宋江征剿方腊固是有功,然宋江的出身也令人担忧,那厮一旦有个反复,朝廷损失巨大,你我同为朝廷大员,当为朝廷操心,以防不测。”
童贯闻言,看看王黼,问道:“太宰此话,意为宋江会再次谋反?宋江征讨方腊,非是谋略有多高,实乃手下兵强马壮而已。目今,宋江势已孤单,茕茕孑立,自顾尚不能,怎敢反复为盗?依太宰之意,难不成将宋江、卢俊义……”说到这里,童贯停止了说话,用手往脖子上抹了一下,然后又看向王黼。
王黼尚未搭话,蔡京就笑着说道:“为区区宋江、卢俊义,如此动得那大干戈?!太是费事。”
王黼接言说道:“太师所言极是。我等处事,办法多的是,还用得那般费事?天子既是器重宋江、卢俊义那厮,哪天上朝时,我等哄诱着天子,赐赏给宋江、卢俊义一瓶御酒,作为犒赏,然后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蔡京、童惯、杨戬闻言,相互一看,哈哈大笑。
后来,因蔡京暗中反对联金灭辽之事,被徽宗皇帝第三次罢免了宰相职务,童贯也因筹备征剿契丹之事,忙得不可开交,倒将谋害宋江、卢俊义的事情,给耽误了下来。
如今,征剿契丹失利,谋害宋江就成了当务之急,故此,童贯和蔡攸在觐见完徽宗皇帝后,按昨晚他和王黼的约定,来到王黼府上,和王黼、杨戬、高俅等人,商议谋害宋江、卢俊义的具体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