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芝暗思,若无往日恩怨,寻如此一个清净之处,蜗居于此,与世无争,逍遥一生,也不失是一种好选择。
是呀,冤冤相报何时了;然而,杀父、害姐之仇,焉能轻易就放弃报了?
银芝的心里,甚是矛盾,终是不能释怀。
正走着的许贯忠忽有疑惑,转头问贾世忠道:“贾义士是如何找到此间的?”
贾世忠闻言笑了笑,答道:“说起来也是件趣事,俺是花了一两银子,找到你的舅舅,是他带俺们来的。你那舅舅,因怕伯母责怪,早早走了。”
许贯忠闻言也大笑,说道:“定是俺那二舅,一贯不务正业,专好与人帮闲,啥钱都挣,从不觉得内心有愧。”
几个人闻言全都笑了。
许贯忠招呼着几人进了大堂,乃是茅草搭建的,虽不如楼堂馆所堂皇,倒也倒也亮亮堂堂,甚感清新。
“诸位请坐!”许贯忠招呼着贾世忠等坐了,道童给每个人上了茶。
这时,旁边草屋一老温问道:“我儿,可是有客人来了?”
许贯忠对贾世忠等人笑笑,道:“俺的老母,如今已八十高龄,耳不聋,眼不花,精神矍铄,但有客人到家,定要询问。”
贾世忠道:“令堂如此高寿,精神矍铄,实乃大福,俺当拜见。”
随即,许贯忠领着贾世忠、银芝一行,到旁边茅屋,拜见了许贯忠老母亲,复至草堂上坐了,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话。
一来,许贯忠喜欢贾世忠豪爽,二来,许贯忠有意开导银芝;故此,绕着弯儿,说着一些听似闲话,实则有意的话儿。
许贯忠道:“贾义士此番乃为寻仇而来;然仇恨这个东西,聚之浓,散之淡,纠结则来,淡然则去,乃飘渺虚无之物也。况且人生在世,光阴宝贵,需要作为的事情很多,哪有那多时间尽计较这些?再则,贾义士乃辽国人,可知现在辽国情势?”
贾世忠答道:“不瞒大师说,俺虽辽国之人,实乃中原汉民,祖上因石敬瑭卖国,被辽国占了燕云十六州疆域,俺名义上虽为辽国之人,其实并不关心辽国之事,只盼望能有一天,王师北进,一统北疆,横扫蛮族,解民于契丹统治之下,俺也能回归中原,重做大宋子民。”
许贯忠道:“契丹蛮横,尚属一般。只是目今,东北混同江一代,崛起一女真民族,己建国号金,正与辽人开衅。以贫道观察,女真人凶残恶毒,贪之无厌,得陇望蜀,永无满足;将来,北疆之战火,恐燃至俺大宋疆土,危及俺朝江山社稷,百姓将惨受涂炭。贾义士可知晓这个情况?”
贾世忠道:“俺也有所耳闻。以前,俺曾与义兄马植贩马,那马植得遇上国枢密使童贯,与童贯一同南返,觐见上国皇帝,献了联金灭辽之策,深受上国皇帝赏识,被赐予赵姓,改名为赵良嗣。大师可知此人?俺还道是要寻他一趟,谋取些功名。”
关于赵良嗣,许贯忠自然是知道,燕青来到大禹山后,已经目今朝廷的情况,详细讲述给许贯忠了。
贾世忠说的关于赵良嗣的情况,也令银芝及金银铜铁四霞姑娘大吃一惊,因为他们来燕京之前,在东京牛家庄,曾和赵良嗣及两个女真人大打了一架。
当时,许贯忠闻言,大吃一惊,心里暗思道:原来赵良嗣那厮却是贾世忠的义兄!只是,那厮所谓联金灭辽之计,不是在帮大宋,实是在害大宋,贾世忠既是有赵良嗣这样的义兄,也恐非善良之辈。
故此,许贯忠对贾世忠道:“贾义士,既是你说到赵良嗣,俺不得不多说几句。”
贾世忠道:“大师请讲,世忠洗耳恭听。”
许贯忠遂续说道:“赵良嗣曾任辽国光禄卿、宁边州刺史,后辞官返乡,做些贩马的生意。前二年,童贯出使金国,路遇你那义兄赵良嗣,两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遂将你那义兄引荐于俺朝圣上。俺朝圣上,对你那义兄赵良嗣献的联金灭辽之计,甚是赞同,授予其秘书丞、右文殿编撰之职;然而,在贾义士面前,贫道不得不实话实说,你那义兄赵良嗣所献联金灭辽之策,非是在帮俺大宋,实乃害俺大宋也!会让大宋陷入灭顶之灾。”
赵良嗣投宋,得到大宋朝廷重用的情况,贾世忠知道;但他真不知道义兄赵良嗣献上的联金灭辽之计,竟然会害了大宋,并给大宋带来灭顶之灾。故此,在闻听了许贯忠的话后,贾世忠甚是震惊,忙问道:“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