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历届先帝的一桩心愿,都想收复却收复不回来,若是在朕的手里收复回来,该是多大的荣耀?然而,徽宗皇帝心里也清楚,以太祖、太宗之英武,尚且光复不了燕云,以自己的能力,何以能光复燕云呢?故此,徽宗皇帝心里虽然一直想着光复燕云,成就有宋以来最大的成就,却不好意思说讲出口来,他怕大臣们笑话他不自量力。
蔡京的话,引得徽宗皇帝转忧为喜,好不高兴,亲御大殿堂,受百官朝贺。
试想想,蔡京精明到如此,岂是一个算命先生所能蒙蔽的?
况且,蔡京行事,根本没有敬畏之心,他又岂是相信冥冥中虚无命运的?
因为蔡京根本没有敬畏之心,况且又有着非常渊博的文化,经多识广,故此,对算命之类的事情,他是根本不相信的。
然而,此时的蔡京,初任宰相,正值春风得意,仕途风生水起之时,难免要摆出番从善如流的样子来。为了营造个平易近人的假象,蔡京故作了亲和之态,就路边与算命先生闲谈起来。
蔡京道:“大师,恕我言语唐突,莫要见怪。”
算命的闻言道:“无妨。贫道风里来,雨里去,既阅人无数,也遭百般羞辱,甚的话语不曾听过?对贫道而言,没有甚的言语是唐突的。”
蔡京道:“即使如此,那我直来直去,还请先生教我。”
算命的闻言道:“大人只管讲便是。”
蔡京看着算命先生的眼睛,问道:“据我所知,大凡算命的,皆是眼盲,先生何以两眼炯炯?既观得世间万象,自然少了算命的可信度。先生以为如何呀?”
算命的闻言,呵呵一笑,款款说道:“大人所言不虚,诚然如此。想那算命的,皆是心机高深之徒,明明眼明,却装了眼盲,总道是他看不见世间万象,所言皆是命中所带,哄人确信而已。大人试想,他若真是眼盲,何以能走洲过县?明显在骗人嘛!像我等贫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能观人前生后世,无非凭得是真才实学,凭得是真本事,何故要装作眼盲?多此一举嘛!”
蔡京闻言,肚里暗道,这老道,此等夸口,绝对上乘,吹牛之功,不在我下,既是如此,我得试他一试,看他本事究竟如何。
蔡京想好后,问道:“大师可知我是何人?”
算命先生心里虽知眼前这位就是当朝太师蔡京,却装作不知,摇了摇头说道:“大人具体为何人,贫道实不知,然贫道观大人面相,天庭饱满,鼻直口方,气质卓越,才华逼人,定是满腹诗书,才高八斗;且看大人出行排场,随行人员皆非贵即富,故此,以贫道之见,除过当今天子,庙堂上惟大人居尊,贵不可言啊。”
其实,算命的还看到了一点,那就是蔡京嘴角青筋凸显,将来定是个饿死鬼!
这个蔡京未问,算命先生自然也不能直说。
蔡京闻言,心中暗喜,转念一想,直道这人兴许认得自己,故推辞说不认识而已,好让我相信了他,更进一步地讨我欢心,骗取些银子,我且庄重一点,莫因几句奉承话而轻薄。
故此,蔡京没表露出更多的得意来。
算命先生也漫不经心,起步要走。
蔡京接着说道:“大师留步,我且问你,你既是能算出本官贵不可言,能否算算本官的运程长久?”
算命先生闻言止步,转身看着蔡京答道:“大人一生,虽有波折,富贵难移。”
蔡京闻言,想到为官的过程中,的确是曲折颇多,先后经历了王安石、司马光、章惇、曾布等人的周折,但总算是当朝为相了,高居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可不就说明是曲折颇多、富贵难移嘛。
蔡京对眼前的算卦先生来了兴趣,继续说道:“大师明察秋毫啊!大师且慢走,我还想问问大师,万望大师直言。”
算命先生道:“大人不妨直言,平道吃得就是指点迷津的饭,但有察觉,知无不言。”
“好啊!”蔡京说道:“我想问问大师,我的寿命如何?将来功德如何?”
蔡京话说得委婉,其实就是问他自己将来如何一个死法。
算命先生闻言,略微沉吟后,说道:“高寿!不过……”
蔡京急不可耐地问道:“不过怎的?”
算命先生答道:“不过大人将来会饿弊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