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容屿受伤以后,好多事情一下子落在清闺身上,为此,她的生活变得琐碎起来,每天除了照顾师父,招待往来宾客,三天两头还要往宫里跑,有时候是传信,有时候是候章,忙得焦头烂额,皇帝见她挺尽心,批奏折时便忍不住的逗她,说她是往来的蛐蛐,找不到草梗子。
清闺低着头,恨得咬牙切齿,这皇帝有病简直是,怎么老跟她过不去?先是怂恿师父收徒,然后又说要亲她,现在又骂她是蛐蛐,她挺反感他的,这若换了别人,非把他踹到九岗十八洼,让他连回来都回不来,偏偏人家是皇上,踹不得,还嘴不得,由不得恹恹的听着。
打趣完毕,璃浔喝了两口水,悠闲一放杯子,斜睨着她道:“对了,你师父情况如何?身体恢复的还好吧?”
清闺不敢怠慢,只是拈些酸溜溜的话作搪塞:“谢谢皇上惦记,家师尚在静养,估计再过些日子就能健步如飞了!”
皇帝一瞪眼,差点噎住,轻轻掩饰下自己的失态,末了又会意点了点头:“让他好生的养着,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朕不许他有事。”
“是!”清闺抱拳谢礼。
皇上专心的看着奏折,不再说话,清闺见没什么事情就退出去,她走了以后,背后那双眼睛一直默默的注视着她,一直等她走远了,那目光才收了回去,她方想起如懿提亲的事,吓得半死,这皇帝想要干嘛?该不会要纳她为妃吧。
虽然心里头这么想,然也是没有证据的事,她跟皇上认识也有些年头了,他从来没听说过他喜欢过谁,估计是因为她长得像大长公主,皇帝睹物思人了,所以才忍不住的多看她两眼吧,管他呢,猜那狗皇帝的心思,还不如坐下来啃两个山芋。
按说递信候章是很小的事情,师父病了,徒弟偶尔代劳也没什么,偏偏有些人觉得丢面子,尤其是文华殿和武英殿,私底下提起这事恨得牙痒,容屿这是什么意思?欺负他们殿阁没有才力吗?他们二殿三阁再怎么不好,也没轮到一个女流之辈做这些,他容屿凭什么一手遮天?凭什么?
清闺受到很多的非议,有人说她是颠倒阴阳的恶女,有人说她要借机上位,值得庆幸的是清闺并没受到什么影响,还是一如既往的做事,不过最近的怪事可真多,好多解释都是她没法解释的,别的不说,有一件她最为关注,那就是宫人手背上隔三差五总有些小齿印,就连萧家二妃也有了,清闺仔细辨认了下,这些齿印跟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这让她狐疑万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春来蛰虫覆没吗?
清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懒得追问,毕竟宫里花园密集,一时藏有毒蛇异虫也是有的,你去问东问西,很容易遭到别人反感的,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皇帝却大做文章,让被蛰的人一个个站在院子里,任由太医过来查看,清闺也不例外。
被蛰之人站了两排,男女皆有,一共二十几人,大多是打更值夜的,也就是说他们大多在夜晚被袭击的,而且都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了,清闺迷迷糊糊,当然也不大记得了,不过她会随大流,别人怎么说,她也怎么说,总之就是不搞特殊化,口供一致,太医又开始一个个的诊手背,一排子人都伸着手,唯有清闺没有伸,太医走到清闺面前挺奇怪,只听那太医道:“伸手给我看看!”
“不还意思,我的伤口不在手上,在颈上。”
太医用手掰了掰她的领子,没怎么看到,又要动手解她的扣子,她一瞪,那太医不敢造次,立刻走开了,清闺顿了顿,没说什么,不远处皇帝和大家还在看着呢,被一个男的这样盯着太不舒服了。
诊完,太医们各自商议一会儿,说是商议,其实就是交换意见,然人与人之间的判断是有区别的,你说是这是蛰虫所为,偏偏有人说是巫术,然而巫术属于迷信了,很多人、包括皇上都不相信有巫家之术,于是就按蛰虫的方式来处理,即每个人发两瓶药,一瓶涂在身上,一瓶洒在花园。
清闺领了两瓶,临行时老宦官又给了她一瓶,说是皇帝赏的,清闺看了看远处的皇帝,谢恩收下了。谁知路过西苑门口,她被一阵哭声所触动,一看,原来是个小宫女在哭泣,原来她也被异虫咬了,因为罚跪,所以没去排队,清闺把自己的药分一瓶出来递给她道:“小妹妹,别哭了,我这里多一瓶,送给你好了。”
“真的吗?”那宫女眼睛一亮,接过瓶子立刻道:“谢谢姐姐。”
“不用谢!”两人说说笑笑,没注意,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缓缓走来道:“郑清闺,你好大的胆子,罪人之女也是你随意施舍的吗?还不快住手?”说话的是萧家胞妃之妹,名叫萧珠,身材纤细,五官小巧精致,好看是好看,就是性格有点骄纵,对平辈的还好,对下人就不一样了。
清闺不敢造次,连忙行礼道:“民女给娘娘请安。”
萧珠受以为常,看着她挑眉道:“不是每个人只有一瓶吗?你居然破例领了三瓶,说,这一瓶是哪来的?是不是偷的?”领药时她也在,她堂堂贵妃才领了两瓶,她凭什么拿三瓶?难道在皇帝眼里,她比她这个贵妃还重要么?也许是看不惯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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