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就算了!我便不信,改日在朝堂之上、众臣之前,你还敢不拜!”
她绕过韩天遥堵住的去路,待要跟他擦肩而过,韩天遥忽伸手,抓向她左臂。
十一手一滑,待要脱身,韩天遥变招极迅捷,指掌连翻,终于握住她手腕,捏紧。
十一面色一沉,“放手!”
韩天遥捏紧,冷冷道:“我说过不会放手!”
十一冷笑,画影剑拖出一道如水光影,映着两人冰冷面孔,斩向韩天遥手臂。
韩天遥眉眼不动,更不缩手,黑眸凝了冰,静静看着她,根本无视了画影剑的冷冽剑光。
吹毛立断的画影剑轻松割破他的衣袖,如清风般袭向他臂膀,然后扎破皮肤,扎入血肉,在快要斩到他骨骼时方才顿住。
十一抬眼,正见韩天遥略带讥嘲的眼神。他扬起的浓眉,竟不掩挑衅。
鲜血已很快顺着他的手腕流淌,漫过那消融一切色彩的黑衣,他的手背便如触须般飞快爬过触目惊心的殷.红,迅速汇作大.片,有的滴落地面,更有的沾上了十一玉青色的衣袖。
中秋时节,天气尚和暖,她的衣袖甚薄,鲜血浸透衣料润到他肌肤时,她甚至能觉出那未及被山风吹凉的温意。
属于他的体温。
韩天遥依然不曾放开她,只是扫过她再未刺入的剑锋,冷硬的眸底终于微微闪过湿.软。
这时,十一忽撤剑。
韩天遥还未感觉出那剑锋拖离血肉的剧痛和轻松,便见流影剑在眼前挥过一道明丽的弧度,砍向了她那只被他捏住的手腕。
韩天遥失色,将手猛地一甩。
剑光毫不迟疑地倾下,如一片雪色寒瀑,又如一道晶亮银河,哗然划于两人之间。
若韩天遥不放手,甚至若他不曾在放手时将十一的手奋力甩开,如此不留余地的力道,加上画影剑的锋利,必定立刻将十一的手腕斩下。
如此地决绝狠辣,到底是对他,还是对她自己?
又或者,他已是她宁可断腕也要毫不犹豫摒弃的洪水猛兽?
“十……一!”
他的嗓音哑得完全听不出原来的声线,原来峻冷的眼底有什么在崩裂。
用尽全力都无法抑制的伤痛和怨恨终于涌上,汇作大.片水气,将他的黑眸氤氲得仿若汇满浓雾的深夜,叫人怎么奋力怎样拼搏都找不出前方的路。
秋风萧杀里,有鲜血沥沥滴落于山石的声音。
殷.红的血滴于青白的山石,渐渐在他脚边汪作了血色的花朵。
十一漫不经心地扫过他,淡淡道:“楚魏交恶,只怕大战迫在眉捷。南安侯是皇上最倚重的大将,与皇上的左臂右臂无异。我便是斩了自己的手,也舍不得斩南安侯的手呢!劝南安侯也要善自珍重才好,别再做激怒本宫之事!”
身后忽有人道:“柳儿,谁激怒你了?”
十一回头看时,宋昀已带了两名随侍缓缓走来。
他扫过二人,已微笑道:“这是怎么了?南安侯怎会在这里?和柳儿打架了?”
韩天遥的手捏得极紧,鲜血便流淌得更快。但他眉眼却已镇静下来,从容上前见礼,压着嗓子道:“原打算过来求一签,不料今日寺中不接外客,故而在寺外走走,不想巧遇柳贵妃。闻得她剑术愈发高明,所以过了几招。柳贵妃……的确高明!臣……愿赌服输!”
他再向十一一揖,退了几步,飞身沿小路离去。
宋昀目送他步履仓促地迅速消失于山林间,低头瞧自己修长秀气的手指,有些无奈地叹息道:“会武艺……真好。我倒也想跟柳儿过几招,可惜……”
他向十一笑了笑,明亮眼底有几分顽皮,“我若现在跟你习武,会不会太晚了?”
十一收了画影剑,将宋昀打量数眼,笃定地点头,“不晚。”
“嗯?也可以成为你或南安侯这样的高手?”
“不能!但对强.健体魄、锻炼心性大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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