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上下去。
正愁的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听到高峰大叫:“哥,哥,你看你哩手,手啊,手上有血。”
我低头一看,左手拿着红薯叶的手上正在往下滴血,那些血珠从手里的红薯叶上滴到地上的红薯叶,在上面开出一朵鲜红的花朵。
我把镰刀插在袋子里对高峰说:“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路上弄点土上上。”
他没有听我的话,拉着已经装了半袋的红薯叶跟着我往路上走,只是我走的快,他本来就小又拉着重物,脚下也有红薯藤,一走一绊。我到路上的时候,他还在吃力地往地的外面走。
我没去理他,自己蹲着把路上的干的尘土往手上按,但是按着血流着,竟然一直没制住。到最后自己也懒得按了,就用右手抓紧那根割掉皮的左手食指,看着血一点点滴在地上。
到高峰从地里出来的时候,地上的血已经有半个手掌那么大片,他一看地上的血就张着嘴“哇”地大哭起来,边哭边叫:“妈,我哥流血了,妈……。”
他的声音太大,好像在用全力嚎一样,我忍不住怪他:“吵啥哩,流点血咋了,也不会死。”
高峰害怕地看着我,再看看地上血,不敢再叫,但是自个儿“哇哇”地哭了起来。
我妈已经在玉米地里听到,并且隔着高高的玉米看到在路边的我们两个,她飞快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向我们这边跑来。
过来一看,也吓坏了,就大声招呼我爸说:“良,快点出来,把药扔地里吧,鹏鹏手不行了,快点带他去医院。”
我从地里出来的时候我妈已经拉着我跑到我们家的地头处,看到我爸出来,就说:“快点骑车子去,这个村里有个诊所就在村边上。”
我爸一看我抓着手指的右手,血仍然在不断地渗出指缝,滴在地上。
他把我抱上车子,说了声:“坐好。”就搭腿上车,快速地往邻村骑去。
其实伤口根本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流血,医生给用酒精清理了伤口的血土,上了药粉,就用纱布裹了起来,跟我爸说:“木事,木割到骨头。”说完又看了我一眼说:“你这孩儿坚强啊,手割成这样也不哭,也不知道疼。”
我爸没说话,看着医生把我的手完全包好,就从身上拿了一块钱出来递给他。
医生把钱收到抽屉里,又拿出一个五毛的找回给我爸,然后交待说:“明天还得过来换药,夏天热,要勤换,不然该捂烂了。”
我爸答应着带我出来就开始怪我:“你手割成这样疼不疼,你是不是真傻了,割成这样也不吭声,要不是峰峰喊,你是不想把血都流光了?”
我坐自行车后座上,小心地说:“不疼,就是流了点血。”
他回头就拿手在我背上拍了一把掌,下手倒是不重,只是我本来也歪歪地坐着,这样打一下,身子就向前倾,为了保持身体平衡我用手扶着车坐,结果一下就压着了那只受伤的手就“啊”了一下。我爸看到连忙扶住我说:“这打你一下可着疼了”。
我没说话等着我爸骑上车子往地里走。
到了地里,看到我妈还在玉米地头,并未继续做事,看到我们回来连忙过来拿起我的手边看边问我爸:“咋样,伤着骨头了木有?”
我爸说:“木有,就是肉割的有点多,明儿还得去换药。”
我妈就说:“包包多少钱啊?”
我爸:“五毛。”
我妈:“那明儿在咱街里换药吧,那里换一回才两毛钱,咱舅不是在医院里吗,你去找找他,换了这回咱就买点纱布回来自己换,使他们贵死了。”
我爸答应着收拾东西说:“你领住他俩先回家吧,我把这药上完。”
我妈也没再说什么,让我们俩在地头等着自己又去红薯地里割了一些把袋子装满才扛着袋子过来装在自行车后座上,然后又抱起高峰坐在前面,我跟在车子旁边开始往回走。
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到了远方的玉米后面,天空呈一片青灰色,偶尔有几只鸟从地里飞出,又落在另一片地里,鸣声此起彼伏。
进村以后,我们在青离家的院子处向村里拐,我看着那被火烧过的黑黑的土墙因雨水的冲刷,顶端已经削尖,窗口和门口的位置仍然像两张大口,露出里面黑黑的一片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