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醒了?那当年的帐我们就要好好算一算,就是不知他那把老骨头,能在狱里撑多长时间了。”
白元海不容拒绝的坚决,表明了他的态度。
要不苏清月离开,要不苏振川入狱,没有第三个选择。
白承允眼底的光渐渐归于沉寂,祠堂的光线投在他身上,落了一层昏暗的剪影。
那剪影在长久的凝固后才微微一动,声音也随之逸出:“我会送苏清月离开。”
白元海绷紧呼吸,握紧了手里的手杖。
白承允宁愿选择让苏清月离开也不伤害苏振川,为的是那条人命?他自认为自己的这个孙儿,从来不是那么重视生命的人。
白承允如此对待苏振川,不过是因为苏振川是苏清月的父亲,他为了一个苏清月,宁可放弃心里最重要的!
白元海无法确定这般痴情,对一个家族掌权人来说,到底是对还是错,是祸还是福。
他长叹一口气:“好,既然你说要送她离开,那就别跟我玩文字游戏,她前脚刚走,你就后脚跟上。我要你——”
白元海一顿,长指指向儿子的牌位:“对着你父亲的牌位发誓,此生不再和苏清月有任何纠葛。我不会糊涂到让你们此生不再见,但如果你们还有半点感情牵连,只要我白元海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允许!”
白承允依旧直挺挺跪在那里,脸色寡淡,视线也寡淡。
对于白元海的条件,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白元海的话,并不能在他心底引起任何波动。
“好。”他最终给出了一个字。
算是达成了协议。
白元海知道他这个孙儿不轻易表态,但一旦说出口的承诺,就一定会遵守。
他态度缓和了些:“别怪爷爷逼你。是这白苏两家的世仇,是永远都过不去的坎。人活一辈子,可以忘掉很多事情,唯有仇恨,是谁都磨不掉的。”
所以纵然他喜欢苏清月这个孩子,但再喜欢,也终究抵不过“仇恨”二字。
夜已深,秋寒露重,这几日因为降了一股冷空气,夜里偶尔也会下霜。
难得白承允这么配合,白元海嘴上下着狠,但到底不忍心白承允在这么寒的夜里跪上一夜。
他拄了拄手里的手杖,“别以为你答应的这么痛快,我就会原谅你。在这里跪上三个小时,我会让人盯着你,一分都不能少。”
说完,挺拔的身姿出了祠堂,没入了浓烈的夜色中。
冷苍见白元海走了白承允还没出来,就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了。他吸了口冷气,壮着胆子开门进去:“先生,我来替您吧。”
作为白承允的下属,主子受过,他代为受罚,不为过。
白承允垂着眼睑看着地面上的大理石纹路,在冷苍要过来扶他时,他一抬手:“去做你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