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之前,每次都被男人捧到手边,温度正好,总是哄着她多喝一点儿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秦兮娆双手捧着杯子,灌下了一杯冰凉的水,被冻得五脏六腑都在打哆嗦。
她将空水杯放下,在原地站了会儿,转身摸索着走进了夜劭的房间。
男人的房间很空,她扶着门走了进去,走到床边安静地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对面。
两个房间的装修风格相得益彰,根本两人的喜好结合,布置成了情侣样式,不大,但很温馨。
窗口相对,只要她不拉窗帘,他一抬眼,就能洞悉对面的一切。
或许是习惯了男人的陪伴,她睡觉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忘记拉窗帘。
因此每当她夜半做恶梦被惊醒,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刻骨的怀抱和温柔从未迟到和缺席。
这种无微不至的呵护与陪伴,过去两年,早已悄无声息地渗入她生命中的每一个角落,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以至于当他骤然离开时,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搁浅在岸边的,奄奄一息的鱼。
心里再度涌起濒死的窒息感,秦兮娆深深地垂下头,铅直的黑发笼罩着纤细的身体。
她咬住嘴唇,脸很白,表情茫然的宛如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那人本应该是坐拥殿堂,高高在上的神祗。
却为了她,委屈自己偏居一隅,甚至身受重伤。
她是个麻烦。
无论是身体,还是身世,还有那令人无比绝望痛恨的,永远不会爱上他的诅咒。
——懒懒,说你喜欢我好不好?我永远……
永远……永远什么?永远不会离开她吗?
只要说喜欢他,就能得到他永远的爱吗?
只要说喜欢他……
秦兮娆眨了下眼睛,视线注视着虚空处的某一点,用力地仿佛在注视深渊。
天籁般的钢琴声从脑海中滑过,记忆深渊的缝隙中,恍然有个温柔入骨的声音对她说。
——你是只属于我的人偶,只能在我指尖上跳舞。
霎时间残忍地将她那根蠢蠢欲动的神经撕了个粉碎。
秦兮娆脸上的表情忽然消失了,乌黑的眼睛倒映出一片毫无杂质的黑。
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有些阴气森森的。
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她脊背,爬上了额头,她的牙齿,甚至因为恐惧,不受控制的开始上下碰撞。
她恍然听到了自己全身所有的神经,都在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疯狂地叫嚣着不要!
不要喜欢……
要……听话……
秦兮娆抬手按住太阳穴,弯下腰,冷汗淋漓地睁大眼睛,试图安抚不停颤抖的身体。
是了。
她这样的“怪物”,是不配得到爱情的。
夜劭对于她的痴迷和感情,本就来的莫名其妙。
他在少管所里见到她,那样狼狈凄惨的模样,甚至连最基本的一见钟情都无法解释。
祂应该回到自己掌控一切的殿堂里去,将来会有更美好的,真正爱他的女孩陪伴。
聚散本来就是宿命安排的约会。
秦兮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