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肠的父亲,相反,他作为一个父亲,很柔软,所以理所应当地被皇太子的话所打动,太子只是性子太倔了,他本性是不坏的。
“德妃的事,朕会去查的,俨儿,纵真的是德妃觊觎储位,想要动摇东宫,但是那也只是德妃的事,佑儿依旧是你的兄长,你可以怨恨德妃,但是却不能将这份怨恨也转嫁到你哥哥身上,朕看得清楚,佑儿不是那样的人。”皇帝虽然心疼太子了,但是对其他儿子那也是慈父,所以首先对太子说的,依旧是兄友弟恭。
太子内心当然是反感的,德妃做这些都是为了谁?难道不是二皇子么?凭什么说与二皇子无关?
但是,太子还是懂的分寸的,他知道这时候不能顶撞父皇,否则就坏了这一盘好棋了:“是,父皇,儿臣知道了。”
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开口道:“你也不小了,以后行事不可这么鲁莽冲动,你对父皇坦诚这很好,但是无论为人还是行事,你这都是违礼。礼教能够杀人,父皇是你的父亲,所以不会真的生你的气,能够现在还好好得教导你,若是别人,那就会觉得你毫无担当与谋略,不堪大用,你以后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太子受教地点头,然后沉吟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父皇,叶美人……您想怎么处置?”他心中牵挂的还是这个喜欢的姑娘,他能鼓起勇气做这一切,都是这个女孩给他的力量。
皇帝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太子,脸上露出了不明的神色,开口道:“处死,对外就说病逝了吧。”
太子面色僵住了,连基本的神态都维持不住了,仓惶道:“父皇!为什么要处死她?她什么错都没有,她是无辜的,父皇!”
皇帝见到太子如此失态,脸上欣慰的神色终于消失得一干二净,那种失望再次涌现了出来。皇帝闭上了眼睛,疲惫道:“俨儿,如果不处死她,又能怎么办?照常让她做朕的美人?她是你喜欢过的姑娘,朕还没丧心病狂到这地步,但是朕也不可能将她赐给你,朕下了旨意,皇后用了印,她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你就不要妄想了。”
“这是皇室丑闻,你应该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所以才来寻朕的不是么?她也许无辜,也许无错,但是既然已经卷入其中,就无法善终,俨儿,你应该明白。”
太子整个人都僵硬了,他明白父皇说得都对,但是如果理智可能战胜情感,那么世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纠结和痛苦了。
太子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抬起头倔强地看着皇帝,开口道:“父皇,儿臣喜欢她。”
皇帝也看着太子,没有说话,眼神平静,神色不变。
太子感受到了那种压力,皇帝和父亲的双重压力,但是还是咬着牙道:“父皇,儿臣真的是喜欢她,她可以不入东宫,儿臣也可以对她放手,但是只希望父皇能够留她一命,放她出宫吧,她不适合这个皇宫。”
皇帝眸色中溢出了深深的失望,开口道:“她已经是朕的美人了,用什么理由出宫?假死然后伪造一个新的身份?还是朕出尔反尔,将她送回家,当做圣旨从未出现过?”
“俨儿,那只是一个女人!”
太子喜欢叶倾并没有真的到不惜反抗皇帝的地步,但是这种喜欢没有表述出口,所以显得格外珍贵,而他们之间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在一起经历了各种可笑又可悲的历程,现如今,这样大的阻力放在前面,太子的喜欢被无限的扩大了。
而皇帝的最后一句话对如今情绪激动的太子更是火上浇油,太子几乎没用大脑,就反驳了皇帝:“什么叫做那只是一个女人!儿臣喜欢的人就什么都不是,可以随便找一个荒唐的理由被父皇您处死,而父皇喜欢的女人呢?可以位居高位,可以生育三子一女,可以把母后压得喘不过气来!父皇到底站在什么立场上教训儿臣呢!”
没错,太子说的就是华裳。
东宫和上阳宫的关系,属于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太子可以说从小就生存在上阳宫的阴影之中,母后不受宠,而贤妃却宠冠后宫,西巡这样的大事,贤妃去了,坐在与父皇平齐的位置,接受着跪拜。这么多年,母后的落寞和孤寂,他都看在眼里。
而华裳的三子一女也几乎是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四弟的受宠,八弟的挑衅,他都觉得压抑与痛苦!
皇帝听了太子的话,则是呆住了,然后便是愤怒,手中拿起了一个手边的砚台便砸了下去!
砸的很准,太子的脑袋隔了几个月之后,又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使得太子的脸被鲜血所覆盖。
但是,这次皇帝却没有后悔,扔出砚台后,他平静地看着太子血流满面的样子,压下了怒气,淡淡地道:“下去吧。”
然后转身对陈喜道:“赐一条白绫给叶美人,德妃降位为妃,剥夺封号,禁足。”
最后,建章宫中只回荡着太子的痛苦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