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宫。
陈喜亲自来传达了皇帝的旨意,抱走五皇子,封锁椒房宫,禁足沁淑妃,彻查温贵嫔。随之而来的还有专门负责调查此事的宫人。
沁淑妃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宫装,头上戴着一支玫瑰瓒金押发,依旧娇俏柔美,却笑容勉强,轻声道:“辛苦陈公公了。”
陈喜微微躬身,语气平静:“都是为圣上办事。”
沁淑妃递上一个绣金线的藕荷色荷包,笑意盈盈:“本宫疏于管教,以致温贵嫔铸成如此大错,还望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本宫不甚感激。”
陈喜接过了荷包,依旧面色平淡,微微躬身:“娘娘多心了。”
陈喜走后,沁淑妃缓步回到殿内,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眼睛下深色的眼影透出一种冰冷和无情。
烟怀站在淑妃身后,担忧的皱着眉,轻声开口道:“娘娘,温贵嫔的事儿会不会连累到您?温贵嫔不管怎么说都是椒房宫的人。皇上、太后、皇后、贤妃,都会怎么看待您呢?”
沁淑妃缓缓的呼吸了一口气,眸色冰冷,没有说话。
烟怀继续道:“温贵嫔的心腹以及就近伺候的宫人都被慎刑司带走了,有几个还是我们的人,如今倒是都折进去了。”
沁淑妃慢慢的闭上眼,呼出一口气,声音冰冷无情:“该回来的总会回来的,受点皮肉苦就是了。是她先无情,不能怪本宫无义了。温贵嫔现在怎么样了?”
烟怀低头回道:“身边的人都被抓的差不多了,她一个人正在哭闹,喊着冤枉,要见皇上。外面的小太监给拦住了。”
沁淑妃冷冷一笑:“她还敢喊冤?谁给的她这么大脸?去,派几个人,看死她,若她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尽管动手,打了伤了都算本宫的!”
烟怀露出犹豫的神色,轻声道:“温贵嫔毕竟还是正三品贵嫔,皇上调查她,却还未定罪,无故打骂正三品贵嫔是大罪。我们要是这样做,恐怕授人以柄。建章宫的人还在呢。”
沁淑妃翘了翘嘴角,冷哼一声:“无故打骂?怎么就是无缘无故了呢?当初苏姬那才是无缘无故,本宫想做什么,谁敢多嘴?”
烟怀低下头,低声应是。
三天后,上阳宫。
华裳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芍药跪在床边轻轻的揉着华裳的额头,殿内一片寂寞。
兰芝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进殿中,轻声开口道:“娘娘,陈喜公公来了。”
华裳睁开眼,转过头道:“陈公公?难得来的贵人,请进来吧。”
芍药见华裳坐了起来,倚在靠枕上,只身穿一件纯白色的里衣,便准备放下帘子。毕竟哪怕是见太监,这样衣衫不整的也不好。
华裳见状摆了摆手,低声笑道:“本宫与陈公公在建章宫侍疾时,有过命的交情,哪里还用挡什么帘子?再怎么狼狈的样子也是见过的。”
芍药闻言低声应是,轻轻退到一旁。
陈喜从门口走了进来,依旧是那副谦卑的、躬着腰的样子,请安行礼:“奴才拜见贤妃娘娘,娘娘吉祥。”
华裳抬手道:“公公多礼了。赐座。”
陈喜起身谢恩,谨慎地坐了半个椅子,微微低着头以示恭敬。
华裳轻声开口道:“公公来此有何贵干?皇上有什么旨意么?”
陈喜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道:“皇上并未有何旨意,奴才是独自前来,有些事想和娘娘说一说。”
华裳嘴角的微笑慢慢淡去,左右看了看,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和陈公公说几句体己话。”
殿内站着的小宫女鱼贯而出,只剩下华裳身边的芍药。
陈喜认识芍药,当初侍疾时,芍药就是跟在华裳身边的那个宫女,他知道这是华裳的心腹,值得信任。
陈喜拱了拱手,轻声道:“奴才奉命彻查娘娘小产一事,目前已经几乎盖棺定论。奴才本想回建章宫复命,可是还是先到了娘娘的宫中来。”
华裳抬起眼帘,轻声问道:“我知道公公一定有话和我说,我从未当公公是奴才,公公也不把我当外人,如今公公来了,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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