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毕现无遗。
“当然订过亲。”二夫人的语气很是肯定,“我们五丫头聪慧,端方,长得又好,怎会没有订下人家?”
顾芝容把头垂得更低一些,似乎连交衽衣领露出的那一截莹白细致的脖颈,也微微泛起了粉红,声音低若蚊鸣:“是…...是哪户人家?”
二夫人很满意地看着顾芝容,忽然觉得,自家女儿也是个姑娘家,似乎……精明凌厉了些。
二夫人又环视了屋里一遍,见所有的丫头都遣了出去,这才复又看着顾芝容,把声音又压低一分,让神秘的色彩更浓一些:“这事二伯娘也是听屋里的丫头鸣翠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多半是真的。”
顾芝容轻轻地“嗯”了一声。
二夫人就继续说道:“就在这个月初,我屋里头的鸣翠,去找老太太屋子里的紫荆讨教纳鞋底的活计的时候,无意听到老太太跟杜妈妈私底下说的。听说对方姓路,也是个大户人家。我想当朝为官的姓路的就只有宁安侯路祯了。路祯是去年才封的侯,听说其祖上有战功,皇上念旧,把路祯等一众当年浴血沙场的将士都相继封了侯,并代代世袭。”
顾芝容又轻轻点了一下头,想起多年前苏氏病逝前的情景,神容安祥,唇带微笑,无一丝牵挂。她一向知道原主有个聪明绝顶的娘,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名满江南的第一美人苏倩倩居然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包括她的婚事。
只是……
顾芝容抬起头来,看着二夫人,略带些困惑:“二伯娘说的是路家?路家自去年才封的侯,可是去年的时候我母亲已经,已经……”
二夫人笑着说道:“傻孩子,我可没有说是去年订下的亲事。这桩亲事可是在你与路公子小的时候就订下的,是桩娃娃亲。”
顾芝容“哦”了一声,心想,果然如此,难道我一点都不知道。
二夫人想了想,方道:“听说这桩婚事是三弟妹亲自定下的,当年三弟妹随三叔放外任到了通州,跟当地的路夫人成了手帕交,十分交好,并互订下儿女亲事。当年的路家老爷不过是当地的一个七品县令,哪有三叔的官阶高?这事路家是十分高兴的。至于这后来嘛,说起来也怪可怜的,路夫人亡故,路老爷娶了继室,生子生女,倒把嫡子冷落了,这桩婚事也就搁置下来。”
女主恍然明白了,为何一直潜伏不动的内应一下子策反了,原来是自己曾经有过婚约的。
如今自己也快十四,到该定下人家的时候了。依着自己母亲的聪明,她绝不会把自己的婚事交由外人安排,所以,在她临终前,一定托付过老太太什么,恐怕是连着那万贯家产一起托付的。而老太太还算公道,还记得这件事情,所以才有了后来与杜妈妈私话,被二夫人屋里的丫头鸣翠偷听到这档事。
只要自己的婚事被提上日程,那押在老太太那里的属于三房的丰厚田产就有了动用的可能。这只怕是大夫人最担心的。所以,她不惜动用一切关系,要毁了自己,不管是人还是名声。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带不走那些太过于丰厚的财产。
但是,为什么其他人不选,偏偏选中肃王做这绯闻的男主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