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打晕他,可没想过伤他的眼睛。
最终还是田七立先反应过来,他拉起洛白的手腕就跑。洛白还有些懵,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伤了孙五新眼睛这件事实,被田七立拉着跑的时候还再回头看。
“别看了,先逃出去!”田七立扯了洛白往走廊右边的另一条通道跑,尽头是电梯,他们只要搭上电梯就能直接回到地面。
可惜当田七立拉着洛白跑到电梯门口时,等待他们的却是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保安,以及二十几把枪口。
这是洛白第二次被人用枪指着,场面整得跟美剧似的。洛白咽了咽唾沫,心想二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的脑袋,每人一发子弹她就能被打成蜂窝煤。
田七立一见这架势,知道已经没有可能逃出去了。
“洛白同学,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田七立松开手,他看洛白的眼神带着歉意,“如果不是我把你的资料交给了他,恐怕也不会搞成这样。”
洛白没听明白田七立的话,但她也没多嘴去问,现在可是有二十几把枪指着自己啊,怎么看都不会是提问的好时机。
这时有两个人扶着眼睛受伤的孙五新从身后走过来,他的眼镜已经掉了,用一只手捂着左眼,从指缝中留下来的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衬衣领子和胸口。
田七立瞟了一眼孙五新,有心想看看他的眼睛伤得重不重,又一想自己刚刚可是宁可撇下眼睛受伤的搭档也要带着洛白逃走,想必这会儿孙五新也不稀罕自己的关心。
如果这二十几个人不是全副武装还带着枪,洛白还敢拼一拼,她手腕上的镯子没有被搜走,护盾和激光剑都能使用。可这些人有枪啊,一轮扫射下来就算有气体护盾也未必能抵挡得了。
就在洛白掂量着有没有可能拼一把的时候,电梯发出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打开了。
洛白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想到电梯里的人竟然是白信荣,在她才出生不久就失去踪迹的爸爸。
洛白瞪大眼睛,几乎将那句“爸爸”脱口而出,就算她之前一直对白信荣心存怨念,但这个人毕竟还是她的亲生父亲。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又在这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很快洛白就知道了,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因为伤了眼睛疼得脸色惨白的孙五新在内,看见白信荣都都恭恭敬敬的垂下了头。
白信荣从电梯里走出来,看也没有看洛白一眼,而是径直走向孙五新。他端详着孙五新,摆摆手示意让孙五新放下捂着眼睛的那只手。
洛白偷眼看过去,只见一片菱形的玻璃碎片不偏不正的插在孙五新的眼球上,半张脸都被血糊住了。洛白感到一阵恶心,同时心里负罪感更胜,不管怎么说孙五新的眼睛也是她造成的。
白信荣端详了孙五新受伤的眼睛几分钟后,开口对扶着孙五新的两个人说:“找人给看看,有没有办法救治。”
那两个人领了命令,应了一声后搀扶着孙五新走进电梯,电梯门又缓缓合并,隐约可以听见线缆攀升时的摩擦声。
洛白一直盯着白信荣,见他转身走向了田七立。
田七立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就算他不能赞同白信荣想对洛白做的事情,可这么多年已经养成了习惯,见到白信荣时不自觉的畏惧起来。
白信荣上下打量着田七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大约过了五分钟,才开口连说了三个“很好”。
洛白发现在白信荣说“很好”时,田七立整个人的身体都绷紧了,等白信荣的话音落了,田七立就像是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一般,浑身散发着绝望和解脱的气息。
女生的直觉让洛白意识到白信荣的这三句“很好”就是在宣判田七立的死刑,再结合孙五新之前所说的话,看来他还真不是在骇人听闻。
电梯再一次叮的一声打开,两个全副武装的人收起枪,然后走到田七立身边,压着他的肩膀把他推进电梯里。随着电梯门缓缓并拢,洛白看见田七立朝着自己苦涩一笑,仿佛是在和她告别。
“你想怎么处置田七立!”洛白也不管白信荣究竟是什么人,总不能真的让田七立为了救自己搭上一条命。
白信荣像是没有听见洛白的质问,而是招了招手又叫出两个人去押洛白的肩膀。
洛白哪里肯被人押,等那两个人凑过来想抓她肩膀时,她一缩身躲过他们,同时两只手分别推向那两个人的后背,借力打力让他们俩撞在一起。
就在洛白想靠近白信荣时,剩下的十几个人齐刷刷的举起枪对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