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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娶我过门,三个哥哥,每一个的关都要过的,然后才是我娘亲和爹爹。”
说起来,还真是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才能娶到个媳妇。
独孤雪娇都有些同情他了。
君轻尘慢慢地抬起头,又恢复成之前言笑晏晏的模样。
“放心,我早就备好了。”
独孤雪娇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
“记得是双份,我二嫂可能要生一对双胞胎。”
君轻尘点头,拉着她重新走回软塌,又把刚刚抱来的奏折丢给她。
他也顺势躺上去,脑袋就搁在她的大腿上。
“卿卿,我今日看了好多奏折和邸报,眼睛好疼,你帮我念好不好?”
独孤雪娇一愣,他这是……想让她参与到朝事中吗?
刚刚站在墙跟前,她还在想这个问题,现在就迎刃而解了。
君轻尘那么聪明,或许也想到了上一世两人相处的问题。
这是要把两人的生活彻底搅在一起么,以后再也不分彼此。
独孤雪娇也不矫情,拿起一份奏折读了起来。
好巧不巧,第一份奏折就是弹劾沈筠陌的,崔枞被他抓走,翰林院的人坐不住了。
想到那天发生的事,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和盘托出。
君轻尘也没想到她竟在不知不觉中,参与到这件事中了。
便也把心中所想告诉她了,关于他的想法,关于他的处置,还有他的立场。
几份奏折下来,独孤雪娇脑子都快炸了,她突然更同情君轻尘了。
什么权倾天下,这是要累死人啊。
每天光是处置这些杂事,还要搞什么改革,早晚把人累死。
她宁愿他只是个普通的官员,可这根本不现实。
独孤雪娇放下奏折,见他双眸紧闭,似乎累的睡着了。
她捧着他的脸,慢慢低下头,凑近他,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轻尘哥哥,这滔滔浊世,岂是你一个人能力挽狂澜的,千万别把自己累坏了。”
这一世,她一定要帮他,与他并肩而行,而不是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若他真要不顾一切,披荆斩棘往前,那么,她便做他手中斩断荆棘的利剑。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敢挡他们的道,都要毫不犹豫地挥剑。
独孤雪娇又想到白天发生的一幕幕,想到那张恶毒的面皮,心里冷笑一声。
欠了她的,加倍还回来才行,否则重生有何意义。
君轻尘枕着她的腿,朝廷汹涌动荡的形势在轻柔的嗓音中缓缓铺开,竟舒服地想要睡去。
窗外,风吹过,扰乱碎金一样的云彩,遮住月光。
皇宫,寿康宫。
沈卿婉以前在郑国公府的时候,作为正儿八经的嫡女,不管吃的用的,什么都是最好的。
等她成了太后,更会享受了。
她让人在侧殿单独辟了一间做浴房,用汉白玉砌了汤池,一年四季都有温泉水源源不断引入。
沈卿婉刚回宫,就把正殿里的东西全砸了,出了一身汗,心口依然堵着气,发泄不出来。
身上湿黏黏的,实在难受,便去泡汤了。
杏春小心地上前来给她卸了珠钗,褪了华服。
绿棠从旁边端来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摆满了香膏、药油等物。
这香膏是宫廷秘方,调配起来十分麻烦,兼须每日涂抹,所资甚费,也就后宫里尊贵的主儿才用的起。
沈卿婉浴罢,杏春早备好了锦绸将她裹了,小心翼翼地替她吸干身上的水珠。
刚要抬脚的时候,好像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白天那酒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给那两个贱人倒么,最后怎么会是别人喝了下去?”
噗通——
杏春闻言,头皮发麻,抖若筛糠,当即跪了下去。
“娘娘,奴婢在去之前,便让人试过药效了,确保无误,便一路捧着那酒,从未经过他人之手。
倒酒的时候,您也看到了,真的只给教坊司那两人的杯子满上了,从未给别人倒过。”
沈卿婉眉头紧皱,赤脚踩在软垫上,眼底寒光闪过。
“行了,哀家知道了,跟了哀家这么些年,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杏春听了这话,如临大赦,感觉捡回了一条命,偷偷舒了口气。
绿棠在按摩用的玉榻上铺了垫子,调好了香脂,扶着沈卿婉躺了上去。
杏春赶紧爬起来,坐在榻边,继续用绸子将她的湿发一点点揉干。
沈卿婉躺在上面,双眸微闭,不再言语,只是眉头还皱着,心情并未舒缓。
绿棠挖了香膏,在手心慢慢捂热化开,这才轻柔缓慢地推按起来。
杏春把沈卿婉头发揉干之后,也从其中一个罐子里挑了膏,然后轻柔地帮她按着两侧的太阳穴。
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有种淡淡的薄荷味儿。
沈卿婉原本要炸了的脑子终于舒服了些,不觉喟叹一声,长舒一口气。
绿棠和杏春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了,早就十分熟练。
寿康宫伺候的人都知道,太后娘娘是出了名的难伺候,跟外面传的一点也不一样。
几乎每个月都有宫女因为笨手笨脚,惹主子生气,而死在寿康宫。
邢嬷嬷都不知道处理多少宫女的尸体了。
而她们两个能留到现在,算是做得最好的了,处处小心,时时留意。
即便如此,心里也十分畏惧,不知道什么时候,稍微出点差池,就可能脑袋不保。
绿棠的手从沈卿婉纤长的脖颈缓缓揉到肩胛,再往两边扩展,香脂预热化开,发出淡淡的甜香。
“太后娘娘,您的皮肤真好,真是肤如凝脂。”
沈卿婉刚泡完澡,嫣粉的肌肤笼上一层轻薄的油脂,愈加显得莹润光滑。
虽是真心赞美,可她听了,却冷笑一声。
“美有个屁用!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再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管多大年纪,还不是只喜欢十五六岁刚及笄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儿!”
绿棠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也不再吭声了,知道她心情不好,原本是想让她开心一下的。
谁知她会突然说这茬。
太后对摄政王的那点小心思,寿康宫的下人哪个不知道呢。
摄政王简直就是禁忌,平日里谁也不敢提,除非小命不想要了。
听闻最近摄政王跟镇国公府的嫡女走的很近,时常让人去府里送东西,想来太后娘娘口中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就是指她吧。
太后娘娘这是醋了呀。
屋里静悄悄的,沈卿婉生完气,身体越发疲累,在温柔的抚触中逐渐放松,水汽中弥散中,慢慢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卿婉忽而醒来,感觉后背的双手用力有些大,不像是绿棠。
还未等她开口,那人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暗哑。
“亲亲婉儿,我听说有人惹你生气了,特地来看你。”
沈卿婉听到熟悉的声音,非但没有开心,反而更加生气,冷哼一声。
“少在我面前装蒜,这又是从哪个贱人那里过来的,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