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就可以定琳琅的死罪了吗?”三姨太说着将头转向李志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放肆!简直是太放肆了!”李志狄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浑身寒毛乍起,“难道非要等到大夫人遇害才可以定这丫头死罪吗?”
“哼!单凭大夫人一个小丫鬟的片面之词未免太过草率,李官人何不问问琳琅到底怎么回事?”如今三姨太深知已经和琳琅绑在一起,她必须竭尽全力保住琳琅。
“好!好!好!”李志狄怒极反笑,“包庇罪人犯得是同罪,三姨太你可想好了,琳琅的罪过是证据确凿,你若执意,我不勉强。”李志狄拂袖,嘴角露出讥讽的弧钩:“别以为嫁入金家我就不敢对你动手。之前你只不过是一个戏子,今天照样是个戏子,想当年,爷还听过你的曲儿呢!”
无风的夜里天气干冷,火把呲呲燃烧将金宅照得灯火通明。刚刚抹去痕迹的白雪再次飘零,无声无息地落在每个人的头顶。给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一分寒意。不一会儿,鹅毛大雪在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绒毯,在火光下映出一片赤红。
雪,像处子一样下的寂静,正如此刻的金宅针落可闻;雪,像脱兔一般来的突然,如官兵到访无懈可击;雪,更像是急雷灌耳落得霸道,不给琳琅任何反驳的机会!
李志狄出言不逊,火势终于引到了三姨太的身上,见对方眼睛中坚定的光芒尚未退却,他伺机而动,抬手指着三姨太说道:“今天我就替李将军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戏子,我看谁敢替你撑腰!”
“我!”
洪亮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一声长长的马嘶将人们的视线拉向那里。
鹅毛般的大雪簌簌而落,两匹骏马喷着响鼻将汩汩热气吹出,在摇曳的火光下显得一片朦胧。金家老爷伟岸的身影突然在雪花后凝现。他临危不惧,鹰目凛然,大步迈出踏入自家大门。
“有我在,谁敢动你!”
金池,金家的男主人。经年跑商,将金城的棉花推到齐鲁大地。
浓眉下,一双犀利的眼睛扫向李志狄,带着不屑,带着嘲弄!长年累月的奔波并没有在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反而沉淀了老练的游刃。虽然赶路疲惫,只要这具身子站在那里,依旧威严瞩目。
脚夫虞鄯提着一堆行礼紧随其后,他看了李志狄一眼,放下手中的包裹心中暗暗冷笑。
人们的视线还未收回,脑海中来不及思索后事如何发展,便见青辕金钉马车上毡帘掀起,一对金丝玉靴裹着莲足率先迈出。动作细腻而优雅,如小家碧玉婀娜袅袅,楚楚动人,又似笼子中的金丝雀儿,高贵恬静,气质咄咄。看着她,人们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眨眼。只感觉一阵清香拂面,想要把它永远留在鼻尖。
“虞鄯,先把年货搬进去!”金池与李志狄擦肩而过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走到三姨太身边搂过她细软的身子柔声说道:“辛苦了帘珠,回屋歇着吧,别着凉!”
成熟的男低音充满磁性质感,穿越千万里直入心房荡漾不羁。三姨太心底一酥,眼泪再也忍耐不住簌簌流下,“老爷,琳琅是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大夫人她……”
“好了,我知道了!”金池在三姨太的细腰上点了一下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转身对那名嫡仙般的女子说道:“婧媃,这儿交给你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李志狄一眼,即使匆匆而过的余光也没有浪费在他身上。
“老爷,她是?”
远远传来三姨太充满幸福感的疑惑,只是金池没有明说反而附在耳边细语,谁也不知道这名叫做婧媃女子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