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睿啊,你此番计议有误啊…”夏言垂下眼眉,坐在座位上叹了口气,“我今日听了你的建议,向皇上递了病假折子,请求回老家修养一段时间,可皇上非但没有同意,反而异常生气,并狠狠地把我斥责了一顿,你说如今该怎么办?”
“哦?皇上斥责您什么了?”彭岳坐在那里,显得也有些诧异。
“皇上说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此番请假,必会耽搁大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不是挺好的吗?”彭岳轻松地笑笑,“皇上这样,说明看重您啊,难道你一向皇上辞请,皇上就准您回家,这就是好事情啦?”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不过皇上还批评我说…说我不懂得体恤圣意,只顾私利…”
“哦?皇上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彭岳皱皱眉头,“是不是这几天廷臣交相攻击弹劾郭勋,使得郭勋称病在家,所以皇上对此事颇为反感了?”
“也许是这样吧…”夏言有些颓丧地应着,“子睿,你说该不会是皇上知道了那些弹劾郭勋的奏折都是我指使的,所以才对我发火的吧?”
“应该不会吧,这次弹劾郭勋的人,很多都不是咱们的人,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言官,他们平时谁都咬,所以皇上应该不会起什么疑心吧?”
“话是这样说,但皇上对我发那么大脾气,一定是有原因的,看来这次扳倒郭勋也不是那么容易啊。”
“但这次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彭岳抿口茶,“霍韬刚死,郭勋可谓是少了一大助力,而且郭勋前些日子在京城又因为商铺的事得罪了京山侯崔元,事情闹得也挺大,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把郭勋搞倒,等到郭勋缓过这口气来,恐怕就难了…”
“这你已经和我说过了,所以我也听了你的话,按你说的方法做了,还向皇上递了病假折子,可是皇上不同意,还斥责了我一顿,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夏大人,您必须要接着向皇上上呈病假折子…”彭岳见夏言脸色有变,便继续解释道,“此番“倒郭”行动,如果您留在朝廷,那么就不好下手了。因为皇上知道您与郭勋的旧怨,廷臣攻伐得紧了,皇上自然会怀疑到您的身上。您也知道,皇上向来…聪慧,绝不会任由大臣利用,念及于此,皇上也不会对郭勋做出太严厉的惩罚,反而会因为您而对郭勋从轻处理,就算是考虑到朝政平衡,皇上也会留郭勋一条命的…”
夏言听彭岳这样一说,那蹙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他又不得不承认彭岳说的很有道理,顿了顿,方长叹一声,缓缓说道,“罢了,那就按你所说,接着向皇上上奏吧,不过万一皇上还是不同意,并且又出言斥责我,那我该怎么办?”
“既然直接向皇上递折子不行,那么您就换一种方式不行吗?”彭岳笑着说道,“您给皇上上些针砭时弊的折子,让皇上知道您并非不愿不理政事,同时向皇上表现出您是真的重病在身,并无他意,如果这样的话,皇上还不准假,那么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好吧,我就姑且试一试吧。”夏言苦笑着说道,“想当初他张孚敬为了致仕,可是连吐血的法子都想出来了…”
此时,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廷相已经在郭勋府上的客厅中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王大人,老爷邀您到卧室相晤。”喝了两杯茶之后,终于有一个下人赶到王廷相面前通报了。
“什么?去卧室?”,王廷相皱皱眉头,还是有些不情愿地跟着进了内室。
“王大人请坐…”王廷相一进卧室门,还坐在床榻上的郭勋便招呼上了。
只见此时郭勋刚从床榻上作势下来,脚上趿着双黑色皂鞋,由于室内气温较高,他只穿了一条较为宽松肥大的长裤,上面一件白色对襟小衫扣子还没有系好,看上去倒是生得雄壮威武,但却掩不住腹部因久不操练而长出的赘肉。
两个生得挺清秀的年轻女子此时也穿好衣衫从床榻上爬了下来,可能是考虑到王廷相已经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头了,郭勋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也没对两个女子再做什么进一步轻薄的动作,便挥挥手让两个女子向王廷相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王廷相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头,“郭大人,你既然已经向皇上请了病假,就不要再召这些女子来府中了,不然免得落人话柄。”
“没事,那些言官弹劾我的还少吗?”郭勋不耐烦地摆摆手,“再说我这不已经是足不出户了吗?”
“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王廷相见此时郭勋也已经下床坐到了自己对面,身子也跟着向前倾了倾,“我此行是要来告诉你,你离朝之后,那些廷臣对你的弹劾仍然没有停止,皇上看上去也很震怒,看来此次是大臣们非要逼着皇上给一个说法了。”
“哼,这些个王八蛋!”郭勋一口茶还没到嘴边,一听这话,气得他一下子就把茶杯掷到了桌案上,茶盖连着还有些烫的茶水一下子都洒到了地上,“整天没事找事,就知道折腾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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