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此,不过奏疏之事莫急,我要先去办一件更重要的事。”张璁站起身来,望着屋外。
张璁决定要扩大自己的势力,他要联合桂萼,翟銮等当朝大臣,一起对付夏言。而且,张璁隐隐感觉到,朱厚熜的意思绝不仅仅是夏言的那封奏折,凭借多年的宦海生涯经验,他觉得朱厚熜可能是想借助这些朝廷低级官员的力量来打压自己。自己不能同朱厚熜做对,但也决不允许这些朝中低级官员做大。他要把朝中大臣都拉到自己这条船上,这样一来,任何人都动摇不了自己的势力,包括他皇帝朱厚熜!
“张大人,刚才渭先说的其实也在理,您有些措施确实…过了些…”方献夫见张璁现在情绪好了些,便又续起了刚才的话题。他知道霍韬说的在理,但是见刚才张璁情绪激动,便打断了二人的话语,引向了别处,因为他知道那样争辩,张璁根本听不进去。
“张大人,您裁撤冗官的速度确实有些快了,好多被裁撤下去的官员一时间没有了去处,自然会滋生许多不满情绪,这种情绪会渐渐影响到皇上啊,您想一想皇上最近的态度…”方献夫就这样慢慢引导着张璁。
张璁听了,也是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些措施的实施,确实令朱厚熜很不满意,很多措施都是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下才得以进行的。其间朱厚熜也是多有反复,导致自己的措施不能顺利实施。并且自己也利用裁撤冗官的机会,打击了不少政敌,说不上一点私心也没有。
“但是朝廷中确实有不少尸位素餐的官员…”张璁用手扶住桌子,小声说道。
“我知道这点,我也支持大人的改革,但是大人要注意一下皇上的态度…”方献夫走得离张璁更近了几步,“我的意思是大人您要找机会向皇上示弱,不要让皇上对您产生忌惮。”
“你说的这点…我会注意的…”张璁冲方献夫点了点头。
张璁的来到令桂萼有些不知所以。其实当初礼议,二人本为同盟,可功成之后,二人因政见不同,颇有矛盾。加上张璁心胸狭隘,对桂萼进行打压,二人早已分道扬镳。
“不知张大人驾临寒舍,所为何事啊。”桂萼冷冷地问道。
张璁见桂萼坐于主座之上,也不给自己看座,心里自有些恼,可如今有求于他,也只得忍了。
“桂大人,想当初,咱俩在南京之时,虽为闲职,每日却把酒言欢,好不自在啊。”张璁讪讪笑道,自己也随之摸到了椅子上。
“如今张大人贵为内阁首辅,日理万机,竟还记得这些,真是难得啊。”桂萼怪声怪气。
见话不投机,张璁也有些无奈,只是叙着二人旧日之情。桂萼却有一搭没一搭,只顾喝着茶,眼睛却也不怎么瞅张璁。
张璁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已是怒气冲冲:“桂大人,说实话吧,今日我之所以来这里,你也明白为何。夏言小人,跳梁小丑,却想凭借小聪明,来撼动你我之位。你…对此就毫无反应吗?”
“据我所知,夏言并未针对于我。”桂萼幽幽说道。
“你我可是在一条船上,我们皆为当朝新贵,若那夏言得势,他能容的下你?”张璁捋捋自己已经发白的胡子,“别忘了,你现在也在内阁,也是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张璁激动地站了起来。
桂萼愣了一愣,对张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张璁见桂萼态度有所缓和,赶紧趁热打铁:“杨廷和失势,杨慎随之流放云南,蒋冕,毛纪也相继去位。杨一清致仕,朝中还剩几个老臣。桂大人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吧?”
“来人啊,给张大人看茶。”桂萼态度已经完全缓和了下来。
果然,在利益面前,大家可以轻易地成为敌人,也可以轻易地再次成为朋友。二人很快达成了一致,屋内还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
出了桂萼的府邸,虽然天色已晚,可张璁还是抬脚去了大学士翟銮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