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初到陌生的环境中,总要有个适应期的,自从小初开始说了第一句话,慢慢的话就多了起来,性子也被养的越来越活泼起来。
虽然还是有点羞怯少言,但是长了肉后又被打扮的白白净净,看起来是相当的乖巧可爱。
小初小小年纪遭逢大变,最终是认了陈芸和谢奕叫爹娘,自己原先的爹娘在哪里,这种话则从来没问过,大概也会慢慢忘记吧。
陈芸每天给小初讲故事,和她一起玩时,都忍不住想着,要是她自己以后生的孩子也这么乖就好了,不是小恶魔,天天淘气让她操心的话,十个八个她也愿意生啊。
甚至陈芸还让人抱来一只刚满月的小黄狗,取名叫麦芽糖,给小初让她养着玩,娇娇嫩嫩的小狗一口的小奶牙,叫起来的时候让人心都要化了。
其实说是给小初养的狗,每天陈芸自己也都玩的开心极了,带这丫头一起给麦芽糖缝制小褥子小毯子小衣服。
“娘,麦芽糖一定要穿衣服吗?”
小初乖乖的坐在一边,看着陈芸为挣扎着的麦芽糖穿上一件鲜绿色的小披风,好奇地问道。
“哈哈……对呀,它也会冷的。”
陈芸侧过身去亲了小初一口,随口说道。
其实冷不冷她也不清楚啊,但是给小狗穿上披风什么的真的很可爱啊。
“哦,我还以为它身上毛绒绒的不会冷。”
小初重新抱过已经披上小披风的麦芽糖,拿着小脸蹭着玉米身上短短的绒毛。
陈芸捧着脸看着小初和玉米玩,果然小孩子和小动物最配了。
小初已经三岁,正好是最可爱的时候,而且和他们两个也比较和的来,陈芸的日子再也不憋得慌了。
两个人经常一起花上两个时候等一笼鸡肉冬笋馅的包子,或者一起在小院子里荡秋千,放纸鸢,相当的快乐。
陈芸和谢奕远离京都的亲人,只有他们夫妻两人相伴,加上谢奕平时白天也公务繁忙,所以有这么个小孩子陪着,一天天时间也过得很快,又快又乐。
偶尔其他的官员夫人们有宴会的时候,陈芸也会带着小初去参加宴会。对于小初的身世,陈芸除了注意不当孩子面说之外,一直在外面没有避讳,坦坦荡荡的承认小初的来历。
谢奕刚来川府时间也不久,加上小初的亲生父母也是有根可查的,陈芸态度坦然,毫不避讳,并不藏着掖着的,时间一长,反而大家也都对小初不甚关注了,只当他们夫妻二人行善积德,想早日求子。
谢奕对于小初也是越来越喜欢的,直呼想要陈芸给他先来生一个女儿,有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长得像陈芸,多好啊,到时候母女两个一起宠爱,谢奕想想就要热情澎湃了。
“若是我们有女儿,到时候你就也教她几招有用的功夫,到时候女儿嫁人了,也不会吃亏。”
谢奕总结自身的经验,痛定思痛后,郑重的对陈芸说道。
“真的?你可想好了啊,到时候我们母女俩一起动手揍你的日子可不远了。”
陈芸想想那场景,谢奕依然还是家里食物链的最底层,被欺负的嘤嘤嘤,也是美好的让人颤抖啊。
谢奕挠了挠头,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之所以突然这么心血来潮,就是年后川府发生了一件比较轰动的案子。
当地有一户姓李的人家,男人是杀猪的屠户,总是喜欢喝完酒打人,连续两任老婆都受不住他的折磨,相继早早过世,第三任老婆迟迟娶不上,没有人家敢把女儿许给他。
于是李屠户便只能喝完酒打孩子出气,唯一的儿子总是护着两个妹妹,于是经常被李屠户打的遍体鳞伤,有一次李屠户又喝醉酒打儿子,一下子失手,把亲生儿子又打死了。
两个女儿既担心恐惧自己接下来要被打死,又痛恨李屠户,杀了她们的母亲和哥哥,于是在一次李屠户睡觉时,合伙把李屠户绑在床上,用枕头闷死了。
两个女孩杀了亲爹后更惶恐了,席卷了家里的钱财就去投奔乡下的舅舅家,直到李屠户的尸体在家里腐烂了才被邻居发现。
县衙的捕快去李氏两个女孩的舅舅家探问时,两个女孩儿吃不住吓,便迅速承认了,一时之间整个地区都哗然。
李屠户的恶名在当地本身就是鼎鼎有名的,人称“李屠妻”,妻子儿子都亲手被他打死了,却是死在了自己的女儿手中,也算是报仇雪恨了。
按照大秦律法,两个未到及笄之年的女孩儿杀了人,是要判刑舂的。刑舂是专门对妇女犯罪施用的一种刑罚。
在施以黥、劓等肉刑后押送官府或边境军营,服晒谷、舂米之劳役。
这样一来,两个小女孩的一辈子就都毁了。但是纵然“法不容情”,但是两个孩子总还是可怜的,让人唏嘘不已。
谢奕判完案子后,也不免想到,这世道女子总是弱势的一方,将来为自家女儿寻夫婿时,一定要好生擦亮双眼。
并且,做为女子最好是像阿芸一样,自己刚强些,这样才能不管在什么环境都能活的好。
不提谢奕的思想升华的另陈芸也惊喜,一到春天,谢奕的工作就陡然忙了起来,经常晚上回来也宿在书房。
春天的时候,朝廷重新恢复了北方的税赋,不仅北方地区的百姓怨声载道,各县市官员征税的压力也都大起来了。
如今没有南方的税赋顶着,北方的税赋是有压力的,必须上缴的税赋要能满足全国一半的经济运行,这数量可是相当的庞大。
大旱之后,北方虽然也恢复了近两年的时间,但是朝廷的救济粮款到位情况不同,加上官员们层层盘剥,真的分到百姓手中能够满足日常生活的钱粮很少,杯水车薪。
很多在大旱时期没有缓过来的百姓饿死,或者成为流民,四处逃荒,留下了不少荒地,但是朝廷征税的指数并没有降低,作为当地官员,如果完成不了业绩,无法如数上缴规定税款,就会影响考评和升官。
而且因为很多地区百姓少掉近三分之一,大量田地荒芜,因为大秦律法,税赋和土地田亩数挂钩的,一般农户也不敢开垦土地,承受不住高额的税率。
这样一来,如果如实上报,表示无法完成往年的税赋征缴,朝廷到时候就会派专人调查,也会很容易发现当初救济粮款没有落实和发放到位,这才导致大量农户饿死或者流离他乡的事情。
救济粮款的事牵扯太广泛又太复杂,认真查下去从上面到下面基层的官员,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为了不东窗事发,只能将收缴的税赋维持在往年同等水准,加重秋天要征收的税赋,从农民手中把少掉的赋税收回来。
春夏正是农忙季节,谢奕带天天加班着人在田间地头走动,寻行乡间,劝课农桑,恪尽劝农职责。
他去下身子去寻访,就很容易发现,现在种田的农户和地亩数,与他手头资料里的户籍数对不来。
按照每户人口加上所种田亩数,与要上缴的税赋差异很大,实际上收不了那么多钱粮上缴国库的。
“什么?课以两倍重税?”
谢奕听着议曹大人徐怀远的话,有点难以置信的再次问了一遍。
“没什么,总之最后我们肯定会一分不少的把钱收上来。”
说不定还有得赚。
徐怀远呵呵笑着拍了拍谢奕的肩膀,不再和他多说什么。
对于手段还生嫩的谢奕,他们都不太在意,反正好好供着就行了,人家有个背景强硬的亲爹,三年后是妥妥往上升官的,不用操心。
他们自己却还要好好打点上下关系,面上的政绩自然不能做的不好看。
谁愿意自己辖下税赋都收不起来,人口数越来越少呢,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表示自己无能,无法担当大任嘛。
因而大家不是一个起跑线的,目标和想法也不一样,自然本地其他官员和谢奕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其他人皆见怪不怪了,地方本来就有地方的思路,要灵活变通。
这两年北方的农民大部分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两倍的税使使劲儿也能收上来,再从其他地方挤一点,保证完成任务,所以北方大部分地区的官员都不太当回事。
谢奕却觉得整个三观又被刷掉一层,他们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轻易开口就是两倍的税,根本没有人在乎交完税赋后,剩下的粮食够不够当地的农户维持生计。
做官不就是为了给百姓谋利益吗?他们这算是什么?
“大人,我们怎么能随意糊弄了事!如今摊派的税赋是按照之前的人头数和土地田亩数,算不得准的。
为今之计,最应该的就是重新核查户籍,有些不在了的人都销户,重新丈量土地,上报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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