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奕看着陈芸脸上的笑容,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身子不觉得往榻里靠了靠。
“干什么?你忘记自己都做什么好事了么?忘了一大早不要脸的和丫头洗鸳鸯浴了啊,忘了大庭广众之下喊我毒妇了啊?不是要休了我吗,你来啊,有种你写啊?”
陈芸一步步的靠近谢奕,憋了一天的气终于有地方发泄了。
“你,你敢再靠近我写!我马上写了啊!”
谢奕的头更痛了,身子随着陈芸的走近而一点点的往后仰。
陈芸一把捏住了谢奕的耳朵,三百六十度的转了几圈。
“你写啊,来,走走走,快过来写!这里正好有笔墨纸砚呢!”
陈芸在谢奕的惨叫下,拎着谢奕的耳朵把他往床下拖。
他不是动不动要拿休书作威胁吗,今天她让他写个够!
门外,柳宴听到谢奕的哀嚎,马上要撞门进来。
“二爷?二爷您怎么了?”
柳宴十分心急,但是二奶奶的那个叫容和丫鬟却在他身前挡着不许他进。
“二爷和二奶奶在屋里呢,你敢往里闯?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容和眼看拽不住柳宴的胳膊,又在他身后拦腰抱住他。
“你……你怎么敢……”
男女授受不清,虽然柳宴只是谢奕身边的小厮,但是从小陪谢奕读书,行事做派倒是不和其他小厮一样混不吝,反而颇带着有几分读书人的风范。
此时被容和抱住了腰,柳宴满脸顿时羞的通红,身子僵直的无法动弹。
容和看着这招有用,一直不撒手了,抱着柳宴的腰往外拖。
“你再敢敲门打扰二爷和二奶奶,到时候二奶奶生气了,把你卖掉啊!”
容和好不容易把柳宴拖离书房外面,嘴里不停的威胁着他。但是眼看着不太有用,柳宴又要过去,情急之下直接两只手拽住了柳宴的衣襟。
她前些年总是陪着陈芸去彭城的外祖家,彭城靠近边境,很多异族混居,风气大胆宽松,很多女子当家做主,衣着都和内地不同,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的,甚至抢婚的都有。
而容和在那里多年,也不免染上了几分泼辣,不像京都这边的女子,对男女大防相当的注意。
“你再不离开这里,我大叫了哈,到时候让人看到你对我不轨,你的脸还要不要了啊?”
拽着柳宴的衣襟将他的脸往下拉了下,容和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突然心里一动。
“还是说,你想娶了我啊?”
她笑的狡黠,但是柳宴听了她的话,却像见鬼一样,脸色一变,用力把容和推开,自己跑开了。
喂,这样伤人了啊!
真娶她又怎么了啊,她家主子说到时候有豪华嫁妆陪送呢。
虽然只是情势所急,加上捉弄柳宴,但是柳宴这么不给面子,也让容和悻悻的。
听着屋里谢奕的惨叫,容和轻轻凑近在窗外敲了敲。
“姑娘,声音有点太大了,您可悠着点。”
容和提醒完了以后,现在各个院子都已经落锁了,想来那个柳宴也不可能再找人告状什么的。
又在门外自行守着。
屋里,陈芸正揪着谢奕的头发把他的脸按在大紫檀雕螭案上,把他的手也反擒住。
“你这个毒妇,又对我动手!我要让所有人都来看看,你竟然对丈夫如此粗鲁也蛮!”
谢奕身子被扭住,头也被压住在桌上,含含糊糊的骂道。
“你傻还是我傻啊!我还能当面打你吗?要揍你,当然是这样背地里揍啊!明儿个你是告诉所有人我动手打你了,到时候我不承认,谁会信?”
陈芸都要笑死了,这个谢二简直太智障了,现在还搞不清楚吗?
难道她会光明正大的在其他人面前承认吗?除非谢二发明录像机,录音机什么的,不然她反口易如反掌啊。
“你……你这个奸诈的小人!”
显然也是想起来了,这个陈氏有多能装,想起今天早上她在谢老爷谢夫人面前装哭,谢奕恨得咬牙切齿。
“你读过书没有啊,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不知道吗?”
陈芸嘲讽的轻笑了一下,把他的脑袋按在桌上撞得砰砰直响。
谢奕疼出了眼泪,她这么直接毫不遮掩的承认自己是小人,简直让谢奕无话可说。
“刚才说到哪里来着?哦,我还真不怕你写的劳什子休书呢!来啊,你不是总念叨嘛,来痛痛快快的写个够!”
想着还没见到休书到底什么样子呢,把谢奕松开,铺开宣纸,陈芸从笔架上挑了一支狼毫硬塞给谢奕。
她还真想见见世面来着。
“快写啊!”
谢奕被松开后,黑发和衣衫都看着凌乱无比,狭长的桃花眼里还留着残泪,也不去管别的,第一反应是扔下笔要往外跑。
他算是受够了!不管怎么样,休不了陈氏也不能和她继续呆在同一间屋子了。
在谢奕刚碰到门栓时,一把锋利的小刀擦着他的头发,咚的一声,钉在了门栓上,在他手边一寸处,镶着红宝石的刀柄颤颤的晃着。
瞬间,谢奕的脚软了下去,心口砰砰砰的急速跳动着,呼吸也喘不匀了。
“毒妇你……你疯了?”
回过头来,谢奕纤长均匀的指尖对着陈芸,他眼睛瞪得老大,实在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天呐,她除了特别会打人外,竟然还动刀子!
“敢跑?恩?我没同意,谁让你不打招呼自己走的?”
惬意的走过呆若木鸡的谢奕,陈芸把门栓上的刀子□□,随手向上抛起,挽了个华丽的剑花,锋利的刀光印在谢奕的眼中,晃得他眼花缭乱。
陈芸把玩着小刀靠近谢奕,“现在知道错了吗?”
刀子离着眼睛太近了,谢奕刷的立马闭上了眼睛,喉结处不断地上下滚动着。
陈氏她完全是个疯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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