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丰城,已有了几分年节的气息,日暮时分,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街市间游走,热闹的景象比都城也不多让。
忽然,街市间一个巷口内冲出了个人影,那人险些撞翻了几个路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大道中间,忽然脚下一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随着这人摔倒,怀里一只面鱼儿直扑到了地面上,沾了一片尘土,那人见了,也不管那上头的尘土,忙把那面鱼儿塞进了嘴里。
很快,巷口处跑出了两个精瘦的男子,那两人拨开行人,四下寻找着,见到那跌在地上的人,两人怒气冲冲地奔了过去,对着那人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老疯妇!又偷东西!啊!打死你个贼妇!”
“就看老子好欺负!老贼妇!今次断断不能饶你!”
两人越打越恨,口中叫骂着,直是引得不少路人围观,转眼就堵住了路口。
街道虽然宽敞,可是被这么一堵,也是阻住了往来去路,众人闲来无事,纷纷跟着瞧起热闹来,却是把这道路堵的更狠了。
看着那蜷在地上的妇人,很有几个动了恻隐之心,扒着一旁看热闹的问了起来。
“这妇人既是个疯的,当接济了她便是,何必打成这样?”
“接济她?”那被问的路人轻嗤了声,转头看着那发问的人道。“这妇人受人接济也辱骂恩主,你要真那么心善要接济,你接济她吧!”
“什么?竟有这等妇人?啧,真是该打。”
“这个荆氏,败光了家业,卖了女儿,还打走了家主,整日里说自个儿是贵人,还偷鸡摸狗,呸!真是活该!”
“确是如此,该打!”
……
人流中一队青篷马车内,叶子仪边拿针拆着兜衣上绣歪了的丝线,边探头看向外头,眼看着车马动也不能动,她忍不住揭开了车帘问拂右道。
“拂右大哥,前边有什么热闹?怎么堵成了这样?”
“听说是个疯妇偷东西,正给人打呢。”拂右坐在马上,望了望前头道。“若不然咱们绕道而行罢。”
“干什么绕道啊,这里巷子都不宽敞,被堵在里头更难行动了,一个疯子,能偷什么?去看看,若是不值钱的,给那苦主几个钱,散了人群就是了,总这么堵着也不是个事儿。”叶子仪说罢,丢给拂右个小钱袋,望了眼周遭的人群,放下了车帘。
公子成搂过她的腰,捏着手中的竹简道。“你怎么管起闲事来了?”
“这也不算闲事,这里是丰城,明日又是阿美成婚的日子,我可不想这大街上见了血光,再说了,一个疯妇人而已,打她的人也不过为着出口气,拿了钱,自然气消了,也不会生出什么大事来。”叶子仪皱着眉挑着兜衣上的线头,很是随意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这却也是。”公子成低低一笑,抚了抚她的发道。“到了府中,婚事一应所需都交给仲叔去办,莫要操劳。”
“仲叔一个大男人,总是不便,这女儿家的事,怎么好都与他说?”叶子仪说着,把针往那兜衣上一别,靠进公子成怀中道。“我想为她办得风风光光的,让城里的人都羡慕去!”
公子成搂着她肩头,唇角微翘,淡淡地道。“既是你不愿用仲叔,那便使佩娘操持吧。”
“佩娘不是在邺城么?怎么能帮……”叶子仪一顿,一下跳了起来,跪坐在软垫上搂住他的颈子很是惊喜地道。“阿成,你让佩娘来丰城了?她现在在哪儿?她好不好?现在就在府中吗?”
公子成扶着叶子仪的腰,看着她那欢快的模样低笑道。“这么开怀么?”
“那当然了,我都快五年不曾见她了,怎么能不高兴?”叶子仪笑眯眯地转着黑亮的眼珠,很是怀念地道。“自打永忆满月离开了公子府,我还从没与她见过一回呢,也不知她变没变模样,我还能不能一眼便认她出来,这五年,辛苦了她和阿美了。”
“这些年她们二人出征时一直跟随着照料永忆,确是尽了心力。”公子成扶着叶子仪的手臂,看着她满是喜悦的黑眸道。“子仪,你这两个婢子,当赏。”
“我倒真是想着该给佩娘找个好归宿,只是一时没有合适的人家。”叶子仪扁了扁小嘴儿,无奈地道。“佩娘出自越人哥的府上,又是奴籍,寻个寒门我不想她受苦,可为人妾氏我又舍不得,还真是难办。”
“你慢慢替她留意便好,不如,你先替她脱了奴藉罢,脱了奴藉再与她些赏赐,自然身贵,到时你看着哪个与她相配,再行赐婚便是。”公子成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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