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她就能逃出这个牢笼了,为什么不让她出去?只差一步了啊!
“啧,你们这些下仆,真是不长脑子!都在前院干活呢,你还想偷懒不成?跟我来!”
那拿着竹枝的小婢正抱着一只藤瓶,见秋姬不动,她极是不屑地又拿着手中的竹枝捅了捅秋姬,不高兴地道。“哎,说你呢!你是聋了不成?”
秋姬直恨得牙痒,她眼中凶光一闪,从袖中摸出一条绳带,暗暗将一头缠在了手上。
慢慢地转过身去,秋姬低着头,两手收在袖中,向着那婢女走了两步,直蹭到她身边,她刚要抬手绕住那婢女的脖颈,就听不远处另一个婢子叫道。
“阿溪,你在这里做什么?那瓶子是要成对儿上车的,快拿过去!小心一会儿被管事骂了!”
“晓得啦!”那阿溪极是不耐烦地应了声,瞪了缩着身子的秋姬一眼,冷声道。“跟我来!”
“是。”秋姬再不敢妄动,低应了声,不甘心地看了眼那紧闭的侧门,跟着那婢女向着前院儿走去。
庄院大门处,此时一片嘈杂景象,门外的大道上,二三十辆马车驴车停成了一条长龙,直是装载得满满当当。
穿梭来去的婢仆们把院子里的物什往车上搬着,百来人直是乱哄哄地忙成了一片。
那领着秋姬的婢女把秋姬打发给了一个老妇,自己抱着瓶子向着门口走去,秋姬提心吊胆地搬起一个小箱子,跛着脚向着门口走去。
“让开!都让开!”
一个青衣卫士赶开了走在路两旁的一众婢仆,吩咐道。“王上车驾到,都跪地迎驾!不可失礼!”
“是!”众人齐声应了,赶紧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伏地跪倒。
秋姬学着那些仆从的模样跪下,忍不住稍稍抬起脸,看向那里间慢慢驶来的马车。
装饰简单的青篷马车极缓地驶了出来,一个中年汉子带着驾车的马匹走过跪地的婢仆面前,直向着门口驶去。
这马车封得很是严实,秋姬什么也没看见,直到那车驶到了门口停了下来,她又眯了眼仔细看去。
一身玄袍的公子成从院门外走了进来,他走上前掀起了车窗的布帘,微笑着看向里头,温声软语直传进了秋姬耳内。
“山上冷得很,你身子不好,那狐裘带了没有?”
车内一个欢快的声音答道。“带了,把你的也带上了,真冷啊,阿成,你快上车来,车里可暖和呢!”
乍一听到这个声音,秋姬直是一股恨意直冲脑仁儿,险些跳了起来。
荆妩!车里的人就是荆妩!!那个贱妇根本没死!她还活着!还成了王上的妻!!
偷眼看着那伸出车窗的雪白藕臂,看着那纤白的小手覆上公子成如玉的面颊,秋姬直是瞪大了双眼,一双眼珠险些脱出眼眶去。
这该死的贱妇!王上的脸,她都不曾碰到过,她竟然……她竟然敢碰王上的脸!!可恶!真真可恶之极!!
捉住叶子仪的小手捂在手心,公子成温柔地道。“你不是冷么,怎的还穿这么少?”
“因为穿这身最好看啊。”叶子仪带着笑意的声音透着无比的幸福欢愉,任谁都能听出那说话的人有多么快活。
“娘亲!”
随着这一声甜甜的叫唤,一身黛紫色衣袍,扎着同色碧玉抹额的永忆从门外蹦了进来,那雪团儿似的小身板儿,可爱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蛋儿,任谁见了都会被他俘虏。
“怎么只有你一个?你大兄呢?”
“大兄去看蛇了,让我先上车来。”永忆说着话,作势要爬上车去,可是他只及车辕高,哪里上的去?
公子成看他在身旁蹦跶,弯身将他抱了起来,永忆搂着公子成的脖子,稳稳地站在车辕上,一下钻入了车篷里。
“父王,快上车!”
永忆甜甜的叫唤声从车里传了出来,公子成扬了扬唇,按着车辕一跃到了车上,转眼便钻进了马车内。
马车中一阵欢声笑语传出,秋姬跪在地上听着,直是恨得目眦欲裂,她粗喘着气强忍着恨意低下头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自打到了他身边,她便没有一日好过,这一次来见他,他又将她囚住,那黑屋子里难熬的时光,那木笼中仓房内的每一个日夜,下船时受到那些贱民的羞辱,柴房内冰寒的冷饭,一切的一切,都与那车上脱开关系!
是他们,是他们让她受了这些罪,是那个男人使她沦落到被个婢子喝斥的地步,姜成,他怎么可以在她面家宠爱那个低贱的荆妩?他怎么可以下船之后便再不问她的生死?他和那个贱妇这样快活,怎么可以!!
秋姬双手握在袖中,直是掐得手心开出了几道血口来,她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直是气恨得浑身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