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大船,码头上的冷风便灌进了木笼中,秋姬蠕动着贴到身后的木板上,一双眼中满是恐惧恨意。
“啪!”
一颗石子落在了秋姬面前,她抬眼向外望去,却见几个破衣烂衫的孩童正指着她笑,其中有两个拿着石头的,又向着木笼砸来.
“哈哈,打呀!打贱奴,打贱奴!笼中怪,真是坏!恶妇不知羞,小人当入囚!”
几个孩子一边唱着一边拣起地上的石子丢向秋姬,有几颗正打在她身上,虽然不怎么疼痛,却是让秋姬觉得是生生地打在了她心尖上,巨痛无比!
一个月前,她还是邢府的娇女,如今却给这些贱民欺辱,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姜成,荆妩!
若不是他们,她怎么会在这里受这等羞辱?
秋姬紧咬着口中的破布,眼中涌出两泡泪水,她扭了扭身子,却是怎么也挣不开身上的束缚,只得在里头无声地呜咽哭泣。
岸旁的枯枝垂柳下,阿福和永忆阿美站在一处,冷眼看着那笼子走过,听到里头秋姬的呜咽声,他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一双黑亮的眼中满是不屑。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罢了罢了,终是报了……”
听到这突然响起的沙哑声音,阿福忍不住侧过头去,就见不远处的一个货箱上,盘坐着一披散着花白头发的破衣老者,这人形容枯瘦,身上脏污不堪,眼睛却分外有神,虽然隔着两三丈远,阿福仍是能感受这人犀利的目光。
“唉,天命有所定,何必多磨人?枉添罪业,何必?何必!”那老汉盯着阿福,虽说是笑着,却是让阿福寒毛直竖,他看了他一会儿,又看看永忆,突然大笑道。“原来有人可悖逆天命啊!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说着话,那老汉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泥污满布的衣裳,又仰天大笑了几声,步履果决地大步离去。
“这人可真怪。”阿美嘟哝了句,就见阿福忽然变了脸色,突然跑了出去,向着那老汉离去的方向追去。
才追了几步,那老汉的身影忽然一晃,转眼便没了踪迹,阿福四下找了一圈,很是泄气地一跺脚,回到了阿美身边。
“大兄,这是个什么人?看着不像是宗师大能,倒像是个隐士。”永忆好奇地向着那老汉消失的方向张望,眨着大眼睛低头望向阿福。
“这可不是武道的宗师,他是巫桀。”阿福语气很是肯定,他重重地叹了声,很是遗憾地道。“也不知他方才说的那话有何深意,莫不是他觉着我做的过了?”
“好似是这个意思,又不像,我也吃不准。”永忆摇了摇小脑袋,咂了咂嘴道。“既是他来了,是不是娘亲便有救了?”
“只望方才不曾开罪于他,罢了,便宜了那秋姬。”阿福显然没有解恨,可顾着那巫桀,他还是抬手把那几个孩童召到了身边,每人给分了几个制钱。
那些孩子得了钱都很是开怀,谢过了永忆和阿福,散开了跑去玩耍了。
阿福也不折腾了,让人找了辆驴车拉着木笼,由四个壮仆押着那笼里的秋姬,随着来接阿美的青衣卫士向着丹霞山方向行去。
一路沉默着到了庄院中,阿福使人将那秋姬丢进了柴房,立时与永忆一同跑去了澜园。
澜园里异常安静,也少有婢仆,永忆和阿福进了小楼内,直到了卧房才看见坐在榻沿守着叶子仪的公子成。
“父王……”
永忆极小心极小声地唤了声,见公子成没动,两兄弟互看了一眼,蹑手蹑脚地到了榻前。
公子成慢慢侧过头,看了眼巴儿巴儿地望着他的永忆,转而看向阿福。
阿福对着公子成一揖,向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又望了沉睡的叶子仪一眼,公子成站起身来,提步向着屋外走去。
永忆担忧地与阿福对视一眼,转头扒在榻沿爬上了榻,躺在了叶子仪身旁。
看着在榻上默默流泪的弟弟,阿福努力眨去眼中的湿意,掉转身向着屋外走去。
夕阳的霞光铺在院落里,投下一片绚丽的紫红色光纱,公子成站在霞光中,玄色的衣衫染着霞彩,泛着深紫的亮色,衬得他疲惫的容颜越发显得遥远。
“父亲,孩儿见过无巫桀了。”阿福向着公子成一拱手,很是愧疚地道。“当时不曾认出他,现下不如他又去了何处。”
“巫桀正在此处作客,先你们一步入了府,他说已知晓你使人寻蟒蛟的事了,若得此蛟,必为你母亲施法。”公子成侧头看向阿福,见他满脸喜意,他淡淡地道。“阿福,你可有把握?”
“孩儿不敢说有万全的把握,八成总是有的,只要媚姨布好阵法,必能得手!”阿福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他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公子道。“父亲,只要巫桀应了此事,必然能成!”
“阿福,凡事不可自信太过,那蟒蛟流传已久,是个几百年的妖物,你求媚娘前去降它,有没有想过是在使他们到蟒蛟口中送命?”公子成抬头看向天边的晚霞,轻叹了声道。“你该同我商议才是。”
“我……”阿福低下头去,眼神闪烁着,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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