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外,一辆蓝色的马车正正当当地停在郡主府大门口的古槐下。
一身玄衣头戴纱帽的清雅身影盘膝坐在树下,他膝上置着一面古琴,轻挑慢拔,修长的手指洁白如玉,直映得那琴弦都带了几分莹光。
在他身旁,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分站在两侧,四人静静望着郡主府那紧闭的大门,都是一脸的忧虑。
突然,郡主府那深棕色的大门慢慢开启,几人正一脸惊喜地望向那门内出来的人,却是给那出门来的童子给惊地愣住了。
“这……这小儿怎的与他这般相像?”阿美满脸疑惑地看了看那小童,又看了看席地而坐的公子成,嘀咕道。“不对呀,主人与公子相识两载,便是初识便生子了,这小儿也不该这般大啊。”
“说的也是,这小儿,怎么也有个十来岁了,难道……只是个与王上相像的?”
拂右也挠了挠脑袋,一脸的不解,他打量了那小童一番,见他不但生得端正,气势也与寻常小童不同,乍看去,那肃然而立的模样,还真是与公子成有五六分相像。
那小童紫衣玉带,头上缠着碧玉的同色抹额,他黑发束在脑后,板着脸眼带厌恶地看着公子成,带着童音的声音刻意压得低沉,高声喝了起来。
“呔!那抚琴之人!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何人许你在此喧哗的!”
公子成双手一抚,止住了琴音,他抬头看向背着手站在青石台上的小童,把手中的琴递给一旁的方叟,慢慢站起身来。
看着那与自己有六七分相像的小童,公子成抬手慢慢摘下纱帽,抬步上前,缓缓走到了阿福面前。
阿福盯着公子成的眼神始终带着敌意,在看到他摘下纱帽那一刻,他眼中现出一抹惊奇来,看着这个与自己这样相像的人慢慢走近,想到这人抛下了母亲,他不由扬了扬下巴,站得更直了些。
“阿福,你母后呢?”公子成低低开口,清靡的嗓音带着上位者独有的沉肃之气,那气势直是让阿福不由别开了眼睛,避开了公子成的威压,他抿着唇,并不答话。
见阿福不说话,只大眼骨碌骨碌地瞄着他转,公子成也不理会他,抬步就朝着那府门而去。
刚刚踏上那青石台阶,阿福忽然双臂一展,拦住了公子成,怒道。“你这人,真是无礼至极!怎的不报姓名不递名帖便要硬闯?郡主府如今闭门谢客!君子还是退去的好!”
低头看了眼刚刚到他腰处的阿福,公子成微微皱眉,他伸手在阿福肩膀上一按一提,一下把他拎到了一旁。
阿福自打跟了叶子仪,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他挣扎着挥拳打向公子成胳膊,气得小脸涨得通红。
“大兄!别打父王!”
童稚的嗓音突然而来,引得父子二人都是一顿,阿福看向青石阶下那雪团儿一般的小人儿可怜巴巴的眼神儿,心下一软,火气立时消了些许。
公子成慢慢将阿福放在一旁,阿福这边双脚刚刚沾地,那边的小永忆便爬上了高阶,一下子抱住了阿福的大腿,甜甜地叫道。“兄长!永忆来看你了!”
阿福给这一声‘兄长’叫得有些发懵,一旁的公子成看了眼两个小的,眸光一柔,转而抬步向着大门走去。
刚刚走了两步,阿福忽然反应了过来,他把永忆的小手一掰,再次上前拦下公子成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郡主府今日谢客,恕难招待!”
说罢,阿福恨恨地瞪了眼公子成,转身便走,进了府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吩咐下去,何人叫门也不许应!若有人擅自放外头的人入内,一律逐出府去!”
门上的小厮和仆从应声,转而就听一个稚气的声音道。“兄长。”
阿福一怔,低头一看,却是刚才那个自称叫永忆的孩子,见到这孩子跟了进来,阿福直是把眉头打成了结,他上前抱起那雪团儿似的小娃娃,赶紧吩咐了下人开门,却是刚冲出去就傻眼了。
门外头空空荡荡,那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阿福抱着永忆,左瞧右看了好一会儿,彻底急了。
“哎,小娃儿,你阿爷去哪儿了?快快叫他出来,若是不然,我也不管你了!”阿福盯着永忆的小脸儿,看着那小鹿似的黑亮瞳仁儿,却是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了。
“兄长,父王走了,你别不管永忆,永忆听话。”
永忆撇着小嘴儿,那黑眼睛瞬时蒙上了一层雾光,他本来就漂亮得不像话,这么一哭,让人心里一下便化成了一滩春水,软软的,只想好好呵护眼前这小娃。
永忆的话,深深地刺进...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