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攻陈,必会掉转矛头对齐魏出手,这一役,实是不易。”公子成修长的手指轻点着那两道水迹,低低地道。“需出奇兵,方能取胜。”
“谈何容易。”公子汤轻摇了摇头,面色沉凝地望着公子成,两人都没再多言,各自思索起来。
……
含碧池岸旁,向芙几经挣扎,终于给几个力壮的仆妇拖上了岸,这一上岸,一身浸透了水的衣裳紧紧地贴在她身上,立时引得几个浪荡公孙吹起口哨来。
一旁有仆妇赶紧给向芙披上了件裳衣,遮住了她的头脸,护送着她就往水榭旁的一排木屋走去。
紧紧地抓着身上的裳衣,向芙没有理会那一众公子王孙的哄笑调戏声,她牙齿打着战,哆嗦着疾步离开了池岸,一张小脸儿,直是惨白如纸。
因着婢女受了重伤,向芙也不愿在司马府多待,当下便吩咐了仆妇带她绕道出了庭院。
强忍着泪水上了马车,待到自家马车驶动,向芙把那不知是什么人的裳衣狠狠一丢,抱着膝盖低声啜泣起来,哭着哭着,她一头倒在车内的软垫上,直是泣不成声。
今天本来该是一出美好的相遇的,却是不想那公子成如此无情,不但将她打落水中,连她的婢女如今也不知生死,如果她猜得没错,连那些王孙也是他招来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明明她容颜绝色,又那样地求他,他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这个人,好狠的心肠,也真真的可恨!
向芙紧咬着湿透了的衣袖,透湿的衣裳紧紧地贴在身上,那曼妙的姿态尽显少女初初长成的体态,真真如同熟透的金果,让人看了便忍不住想要采摘,这样的形容,也难怪那些公孙都争着去看她落水了。
抱着冰冷的手臂,向芙眼中慢慢升起一股惧意来,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今日从水中出来,有那么多人都看过了她的身子,她该怎么办?如果父亲知道……
想到家中平日严苛的父亲,向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向氏声誉尽毁,父亲……父亲会怎么发落她?
思来想去,向芙渐渐止住了哭泣,脸色却越来越白,想着想着,她直是牙齿磕得‘得得’直响。
为了向氏的体面,他一定会把她远嫁的,若是出了什么传言,怕是让她就此“病死”也未可知,这一回,不要说做齐后了,便是寻常官宦人家,怕也是不能成婚了!
想到这里,向芙心口一阵闷痛,两行泪水又自那美丽的眸子中涌了出来,她完了,这一回,一辈子都毁了!
扑倒在软垫上,向芙紧紧攥着双拳,浑身颤抖不已,一张青白的小脸儿在昏暗的车厢内如同鬼魅。
“公、子、成!”向芙咬着牙,怨毒地念着这三个字,眼中满是恨意,她抖着手从车壁的斗橱里摸出一枝金簪,咬牙切齿地道。“我一定会讨回来的!公子成!我向芙发誓,一定会跟你讨回来的!”
随着这声低吼,向芙握着金簪用力地向着手腕划去,簪子锋利的尾部一下便划破了那盈白的肌肤,一股殷红的鲜血自那狰狞的伤口迸出,转瞬间便染红了手腕下那明黄百花牡丹图的坐垫。
……
一转眼过了半月,叶子仪难得有个清静,身上的伤也好了,自然也在公子府坐不住了。
公子成顺利地拜了元帅,而同行的公子汤得了个监军的活计,两人合作无间,自从齐王祭过天后,他几乎是住在了军营,常常是一连几日都不回家,叶子仪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院子实在无聊,倒是想起邺城那间布店来。
先前让那伙计传了话,一直没机会去问,她这里折腾了快一个月,想是卓老那边也该来人了。
这几个月来,一直想着怎么帮公子成脱困,她这生意都给撂下了,现在越人那里也是一团乱,恐怕一时半刻也没功夫替她料理,难得她现在有了空闲,好歹也得拾起来,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拿定了主意,叶子仪一大早便收拾整齐,穿着一身男装,在八个精壮的侍卫护送下出了府门。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到了布庄,寻到了那日的伙计一问,人还真来了,虽然不是罗大柜常老他们,却是个平常跟在卓老身边的得力干将。
这人得了卓老的话,也做得主,当下两下一谈,一拍即合,顺便就定下了货物的数目期限,由卓氏进货,叶子仪入干股出货,却是一桩好大的无本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