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计划进行吧,我不会后悔。”
说完,他像是经受了一场理智与情感的短兵交接,脸上呈现出疲惫之色,轻轻阖上眼陷入了沉默。
房间里,谢仕卿不停的看着手表,坐立不安。
从他昨晚答应与她共进晚餐开始,她就神不守舍,连今天去领奖,与主办方的会面也心不在焉,总是走神。
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过,除了等待她还害怕他会临时变卦。
“叮咚。”一声门铃响后,她迫不及待地冲过去,快到门前她才恢复了理智。
打开门,她冲着门外站着的淡漠矜贵的男人,适时地展露了一个嫣然又不失矜持的笑容。“来了。”
左斯翰打量了她一番:桃红色的真丝连衣裙,衬得肤色更显白皙。原先垂直的长发悉数盘起,挽成了一个松松的发髻,髻边是一朵茶花式样的红色宝石簪花。
“不错,很漂亮。”他眼带欣赏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柔和。
谢仕卿的心如小鹿乱撞,耳根都红了起来。“阿翰,难得听你夸赞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是吗?”他低醇的声音仿佛染着笑。“看来以后我应该多夸夸你,免得你不适应。”
谢仕卿一晚上都感觉自己恍如梦中。
他优雅的绅士风度,和煦的笑容,都向她发出致命的诱惑。
“阿翰,你变了好多。”喝下几杯酒后,她的眼神开始迷离地盯着他。
左斯翰唇畔轻撩,微微一笑。“变老了?”
“不是,变得成熟,有男人味了。以前和你在一起,你虽然较同龄人沉稳,骨子里却有种桀骜不驯,和对陌生人的排斥,现在你已经学会收敛自己的情绪了。”
“那是因为年纪大了,考虑问题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简单。”
“让我帮你。”她伸出手,轻轻覆上他放在桌面的手背,水波潋滟地注视着他,轻柔的开口:“我会的不多,也许只会在你累的时候替你送上一杯热咖啡,或者在你需要倾诉的时候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他没有收回手,只是垂下眼睑,令她无法看清他眼底的神色。“仕卿,虽然六年前我们的关系无疾而终,不过那段感情我也是认真对待过的,它是我记忆里不可泯灭的一部分。”
“我也是,我至今忘不了。”
“沐漓对你用情很深,你应该﹍﹍。”
她匆匆地打断他:“同情永远不会变成爱情!我不能为别人的感情买单!”
“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他凝住她殷切的眼睛,冷静地继续说:“再次来到我身边,将来有一天你会很后悔。”
“不会,我不会后悔!”她脱口而出,同时视线紧张地绞着他的目光。
“好,记住你今天的承诺。”他意味不明地笑笑,随后从她掌下抽出手,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回到国内,你就来公司报到吧,我会让人事部给你安排工作。”
“阿翰,谢谢。”这一刻,她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中途离席去洗手间时,谢仕卿看着镜中明媚的女人,得意的笑了。为了这次晚餐,她尝试用艳丽的颜色来改变自己。
谢仕卿,今天就是你成功的第一步!。
走廊上,有两个英国男人正站在过道里抽烟。
她经过他们身边时,其中一个男人猝然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条粗壮的手臂则横过她的胸,将她拼命挣扎的双手禁锢住,不费吹灰之力地拖进了一旁幽暗的楼梯间。
另一个男人取出早已藏在门后的绳索将她手脚捆缚住,扛在肩头,出门后上了一辆车疾驰而去。
餐厅内。
左斯翰在座位上接通来电,听过对方的报告后,沉声吩咐:“跟紧点,在我到之前安排好。”
十五分钟后,如所预料的,他接到了匿名电话。
“左先生,你的中国妞现在在我们手上,带上一百万美金到约翰码头的13#仓库,不许报警,否则你就再也见不着她了!”
“好,我会照做,你们的目标是我,请不要伤害她。”
放下手机,他用餐巾优雅地抹了抹嘴,旋即放下。
走出餐厅,早有司机在外等候。
车上,韩修文正甜甜蜜蜜地通着电话:“吉米,乖,早点休息,我最迟后天就回来。”
左斯翰斜了他一眼,对某男的特殊趣味不敢苟同。
等他一通腻歪电话打完,又转过头来兴致盎然地说:“刚才见你和旧情人会面的情景,这精湛的演技都和吉米不相上下了!不过,你不会就此真的旧情复萌了吧?”
他等了半天,左斯翰始终靠窗闭着双眼,单手虚撑下颚,未置一词。
废旧的仓库,湿霉中带着铁锈的气味扑鼻而来,令谢仕卿胃里不断作呕。
可是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她刚才的哭闹,被对面凶悍的男人狠狠打了两记耳光。
此时的她,妆容已花,两颊红肿,泪水涟涟,头发乱蓬蓬的搭在肩上,一片狼藉。
好在那两个男人似乎对她本人不感兴趣。
阿翰,你什么时候才来救我!她在心里不住哀嚎。
从他们刚才的对话,她得知这些人是受雇来教训左斯翰的,自己不过是正好撞在枪口上。
左斯翰让她不要后悔,她现在就已经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国外这么危险,她还不如选择在国内再接近他。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男人冲进来,冲着他们喊:“他来了!”
不一会,左斯翰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手里拎着一个黑色手提袋。他先淡淡地扫了谢仕卿一眼,转而将尼龙袋往地上一撂,对那几个外国男人说:“钱在这里,可以放人了吧。”
“左先生,不好意思,钱我们收了,不过你还得留下一条胳膊。”其中一个男人不怀好意地手里提着一根铁棍走近。
其余两人也纷纷包抄过来。
左斯翰笑笑,慢条斯理地说:“看看你们身后。”
三人回头,陡然惊觉身后已贴上来几个黑衣男子,而随着左斯翰落下的话音,门前也出现了几人。
一眨眼功夫,那三个绑匪就被制服在地。
左斯翰走过去,揪住一个男人的头发问:“说,谁派你们来的?”
三个男人都闷不吭声。左斯翰使了个眼色,几个保镖从他们身上搜出了手机。
“修文,查一下他们的通话记录。”
此时,谢仕卿已被解开了绳索,她立即扑进左斯翰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哭泣:“阿翰,吓死我了!”
怀里的女人颤颤巍巍,哭哭啼啼,不由令他想起了楚嵚崟被劫持那次的表现。虽然那时她坚强冷静得令人心疼,但不可否认她是可以同他比肩的女人。
他避开韩修文投射过来的揶揄目光,顺手拍了拍她的背说:“好了,现在没事了。”
余光中,被压制的一个男人骤然发力挣脱钳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朝他刺来。
左斯翰沉着地推开谢仕卿,准备对那个男人迎头痛击。
“阿翰,小心!”原本被推到一边的谢仕卿蓦然扑到他身上,那把匕首刺进了她的手臂。
很快,男人被打倒在地。
谢仕卿倒在左斯翰的怀中,痴痴地凝视着他说:“你﹍﹍没事﹍﹍就好。”说完便晕了过去。
﹍﹍﹍﹍﹍﹍﹍﹍﹍﹍﹍﹍﹍﹍﹍﹍
楚嵚崟不知为何这两天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做事也不能集中思想。
左斯翰除去到达伦敦第一天晚上给她打过电话,之后就再没主动联系过。
她打过去几次,两次是他的助理接的,说正在开会或见客户,只有昨天一次是他本人接的,声音说不出的疲累,所以她仅吩咐了几句就挂了。
她敏感地察觉电话中他的态度让人捉摸不定,似乎不再如之前的亲密随意。
或许最近他太累了?
她摇摇头,驱散着自己的胡思乱想。
“笃笃”她的卧室门被叩响,桂嫂在门外喊:“太太,有位方小姐找你。”
她一愣,旋即说:“好,你让她在楼下等一会,我马上下来。”
姓方的,只可能是方旖旎或方可人。
果然,她一下楼,就见方可人神情焦灼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可人,这么晚来,找我有事?”
“嵚崟姐!”方可人一见到她,立时奔了过来,却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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