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府后宅,坐北朝南的高大卧房内,一中年美妇人坐在床沿边,眼睛直直的,充满了忧伤。
床榻上一中年男子无声无息的躺着,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整个人看起来形容枯槁,到底是什么病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给逼成这个样子?连日来,她寸步不离守在这里,更不敢闭眼,生怕自己一觉醒来,相濡以沫半辈子的挚爱撒手人寰,离开自己。
看着对方痛苦的模样,妇人恨不得亲自替代。从夫君生病以来,她的心就从没有轻松过,时常跟针扎一般难受。
整个屋子都很安静,寂静的死气沉沉。
突然,男子僵硬的身体有了点反应,紧闭的眼睛动了动,睁开一丝缝隙,干巴的嘴角微微张了张,喉咙里发出了一丝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问道:“夫人,雉儿回来了吗?”
“夫君,还没有。不过算算时辰,应该快了吧。”
“哎,真是个倔强的孩子,她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神医可遇不可求,哪是想找就能找得到的,更何况生老病死都是自己的命数,又岂是能够强求的。”
中年贵妇听着夫君丧气的话语,心头一阵凄凉,非常痛心,终于忍受不住,哭出声来,哽咽道:“夫君,不许你说这样的丧气话。雉儿从小就极有主见,认定的事没有办不成的,你要对她要有信心。”
“如果你真有个三长两短,妾身也不苟活于世了。”
男子看着伤心的夫人,知道自己的话刺伤了对方。如今世道艰辛,自己的长子还没有成人,如果自己就这样走了,留下他们这些孤儿寡母很难存活于这世,他实在心有不甘呐。为了心中亲人,他的斗志重新染了起来,语气坚定的说道:“夫人,你放心,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为夫就不会轻言放弃。”
中年贵妇看着夫君重新燃起了斗志,心中的石头瞬间放下了一半,脸上露出
了一丝笑意。
一边走,吕雉一边焦急的朝吕泽问道:“父亲还好吧?”
吕泽神色一暗,“哎”的叹了口气,说道:“感觉好像比先前更严重了。”
说罢,朝张扬这个年轻的神医瞅了一眼,眼神带着大大的疑问。在他的认知里,神医都是花白胡子的老头,不过出于对大姐的信任,他还是对此次诊治抱有较高的期望。
一行人刚踏入房间,一股浓重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张扬心里不由得犯嘀咕,“这吕公究竟得的什么怪病,竟然让整个单父的医者都束手无策。”
屋子很大,但光线却很暗淡,甚至可以说阴暗。
穿过屏风,吕雉快步来到床榻边,神色激动的说道:“父亲,母亲,我把神医请来了。有他在,我相信父亲的病就有盼头了。”
吕公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神色憔悴的大女人,他那浑浊的双眼立刻发现了什么,眼内挤出几滴泪水,一脸歉疚的望着女儿。
吕母听到神医二字,激动的转过脸来,看着面前陌生的张扬,她担心对方的医术是否如传闻一般高?要不是出于对女儿的信心,恐怕张扬此刻早被她给扫地出门了。不管怎样,张扬的到来,总算给她心里增加了些许期待。
张扬望着床榻边上雍容华贵的妇人,其面相与吕雉隐约有六七分相似,但此刻她脸色蜡黄,满脸憔悴,姣好的容貌上反而多了一丝病态的美。张扬赶紧谦虚着说道:“在下张扬,只是黔首抬爱罢了,实在当不得神医称呼。时间紧急,还是先让在下替吕公把把脉,诊治一番,可好?”
“父亲,您看?”
“就依神医之意吧。”
“张公子,我父亲就拜托你了。”
张扬看着吕雉满怀期望的眼神,心底深处突然涌过阵阵暖流,这份信任很沉重,有些压的他闯不过气来,但同时也令他感到很舒心。
吕母见对方如此谦逊,显然张扬给她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内心对他的期望值越来越高。
张扬走进一看,只见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仰躺在床上,颧骨高高的凸了起来,脸颊与嘴唇白没有一点血色,白的有些吓人,坚挺的鼻梁显得很突兀,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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