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笑而不问,这任我行能屈能伸,眼见女儿下属被擒,自已无能相救,却又来言语说动人心了。但自已可没方证和尚那么傻蠢,假慈悲,放虎归山真狠毒。
“岳大先生你为人谦退,早年义辞华山派的掌门之位,不像老夫,毫无权位之欲望。且心地愽慈,当年为救天下数百万灾民,义护朝庭的赈灾粮食,凭一人之力战退数省劫粮的绿林好汉,至今也依然被世人所称诵。”
“你目光长远,联合江南区区三十七家不入流的帮派世家结盟,创建天下会,如今更是威镇东南,令世人侧目不已。而且剑术高明,当年能战败冲虚道人的太极剑法,堪称是正道江湖剑术第一人,不逊于贵派的风清扬当年。”
“只是……”任我行顿了顿后又道:“只是你不通人心人性,只是一味退让。陈不寂忌你武功威望与才华,不念你让位之德,意图谋害。最终室内暗斗,你虽无恙,但华山却损伤严重。且为人太正,容不下小节有亏,大节不折的令狐冲,自断手足,再次自伤元气。”
“又明知左冷禅有意吞并五岳,你却谨守自保,不敢反抗,且毫无义气,令人心冷。坐拥天下会海量物资却胸无大志,不懂得招兵买马来壮大华山,充其量不过一守财奴罢了。日后左冷禅借尸还魂,横行天下,却无你岳大先生半分干系,实在叫人佩服不来啊。”
任我行说的如此直白,直教左冷禅心慌意乱,便要出手打断他的言辞。所幸任我行已不再言说了,左冷禅方才暗暗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不行,如今的华山就如富宋一般,令人垂涏不已。自已定要效仿金人之猛烈果敢,在岳不群还未更弦改张过来前,就开启五岳并派之议。不然,再过十年,下一代人纷纷成长起来时,强大过来后的华山派可非自已的嵩山所能吞并下来的。
岳不群笑了笑道:“呵呵。我怎得不知自已原来有如此之好,有这般的能耐啊?”
任我行赞道:“岳大先生之才具,只是未能尽展罢了。不然,这五岳剑派盟主的位子,早就该当由你来做了。想必泰山与衡山两派亦有此念,恒山派也会追随大流的。岳大先生大可与左冷禅去争一争这五岳盟主的位子,老夫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日后你也可帮老夫夺回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咱俩再让令狐冲与盈盈成为夫妻。两家互为姻亲,大伙和平共处,岂不美哉?反正老夫也没有儿子,数十年后,两家未必不能合为一家。”
左冷禅突然飞身而上,发掌猛向任我行后心击到,喝道:“休得诡言诱惑岳大先生,你任我行的打算我岂不知?等你逃出生天之后,便又是另一幅嘴脸了。”
任我行反手回击,一上来便使杀着,双掌便如刀削斧劈一般,口中大笑道:“只怕是左大掌门被我说到痛处,深恐我两家联合后,夺了你的五岳盟主之位吧?越是担心,越是可能。岳大先生,等我战败左冷禅后,再与你仔细说说。”
左冷禅发狠猛攻,忽拳忽掌,忽指忽抓,极尽变化之能事,片刻间已变了十来种招数。二人大战连场,左冷禅虽稍逊任我行几分,但终究反败为胜,以寒冰真气封住了任我行的穴道。
而左冷禅也因一次性输入任我行体内的寒冰真气过多,而元气大损,面色惨白,一时之间不敢动弹,也不能言语,但终究还是算他取胜了。因为若无旁人之助,任我行的穴道既封,久后必被寒冰真气给活活冻僵冻死不可。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废墟之中一越而出,扶住了任我行,伸掌在任我行的胸口上推拿了几下。任我行嘿的一声,回过气来,脸色铁青,说道:“很好,这一着棋我倒没料到。咱们再来比比。”
左冷禅缓缓摇了摇头,余沧海叫道:“胜败已分,还比什么?任先生适才难道不是给左掌门封了‘天池穴’?”
任我行呸的一声,喝道:“不错,是我上了当,这一场算我输便是。”
那道黑影虽躲躲闪闪的,但余沧海却早就看出他便是令狐冲了,于是转向岳不群笑道:“岳先生,任教主一败,你的好徒弟就急巴巴的跳出来救援老丈人,看来今日岳先生与任先生之间倒演了一出好戏啊。全部都是为了坑害左掌门,篡夺五岳剑派盟主之位而设的。哼哼,只怕这火烧少林寺的杰作,莫不是也早就在暗地里商量好的?”
余沧海这乌鸦嘴,还真有乱猜有中之能。火烧少林寺虽是岳不群暗地指使的结果,但也只是看少林派不爽,出口恶气罢了,并无气死方证和尚的心思。
本想着自已再出钱替少林派重建一座新庙宇,卖少林众僧一个好,令他们不好意思阻止华山派崛起,却没想到少林派新任掌门方生和尚直接下令封山,不理江湖事了。
这虽然遂了岳不群的心愿,但气死方证和尚一项,终究有些理亏。如今又被余沧海指责勾结任我行,欲要篡夺五岳剑派盟主之位,还是令岳不群不喜。以自已今生的武功,对付左冷禅还需使用什么诡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