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一声,“就这么着吧,你娘和我的意思是咱们家今年收的麦子全部缴税,先应付了夏季的税赋再说。”
一家人听到这话,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唯有读书郎转身回屋里去了,宋大郎和宋二郎两人先站在院子中没有离开,宋大郎说道:“爹,娘,家里不是还有上次卖麦子的银子么,咱们把银子拿出来买麦子去。”
宋勇听到这话起了身,一脸横像的看着大儿子,“那银子是给读书郎用的,你们有什么资格用,就这么说定了,家里的孩子吃不下豆饭,就吃豆粉糊糊,不要再说了。”
宋勇和田氏进了正屋,宋大郎看了看自家媳妇那幽怨的眼神,摸了摸后脑勺,对宋二郎说道:“三弟要读书,咱们做哥哥理该让着,二弟的婚事改明个儿我同娘说声。”
宋二郎已经二十岁了,在这个时代二十岁的青年还没有娶亲,着实是少数,然而宋勇一家偏偏就这样把他的婚事给搓磨了,现在田氏只热衷于两个丫头的婚事,换宋青宛的话来说,她这是在待价而沽。
第二日宋家村的人上县里缴税,在县衙里排长龙,傍晚宋大郎回来,带来一个消息,县里征徭役,一户必须出一个壮丁,征来的壮丁是上县东郊那头修码头,从此过往船支可在此停靠。
就是这次知州大人下的令,说顺成县本来是块风水宝地,就是没有通往外界的船支,着实可惜了。
宋家院子里宋大郎作为长子,由他去了,黄秋桂送走丈夫,回屋里哭了半日,田氏听着一脸的恼火,最终看在长子的份上,没有再责备她。
宋青宛看着村里头一系列的变化,也看到了宋家院子里的艰难,她决定立即去找宋洐君摊牌,看样子恐怕就近几日,她就要被卖了。
她手中只有四两银子,后来出了这样的事,她也没有机会再做澡豆去卖,甚至连她上镇上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她现在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宋洐君身上,这么大个人,一两银子总存着有吧,根据前身的记忆,这个宋洐君是着实喜欢前身的。
在一个炎热的午后,乘着家里人歇晌,她悄悄地出了院门,来到宋洐君的家门口,只见大门紧闭,里头没有声音。
宋青宛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心里正盘算着呆会要怎么说才好呢?宋洐君上面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娘,下面还有一个只得十六岁的弟弟,家里田地不多,好在家里人口少,再加上宋洐君在村里头给孩子启蒙,日子倒还过得去。
犹豫了一会儿,宋青宛豉起勇气敲了院门,屋里传来妇人的声音:“谁啊?”
宋青宛还没有接话,里头宋洐君出了声,“娘,你先歇着去,我去开门。”
听到脚步,宋青宛退后一步,院门开了,宋洐君没想到门外的是她,立即露出一张笑容。
“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同你讲。”宋青宛干脆利落的开口。
宋洐君往身后说了一声,“娘,我出趟门,马上就回来。”
“早点回来,下午你不是要去县学么,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
宋洐君没有理会后头的话,立即出了门。他原本正要准备去县学了,把这边村里头的事回去禀报给夫子,接着就回来,这一去一来的,差不多要到月上中天。
两人来到一处田野,宋青宛往四下里一看,没有看到什么人,她才敢放心的跟宋洐君说话。
在脑中回忆起前身与宋洐君相处的模样,宋青宛上前两步拉住宋洐君的袖口,摇了摇,“君哥哥,你娶我好不好,我不想呆家里了,我娘要把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