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其实是他想霸着他,就不允许他有妻在侧罢?元姝揣测着捏紧酒樽,在众人起哄中,清偃竟和文仲玩闹,喝起交杯酒,元姝眼圈一红,手里的酒樽碎裂。
她觉得他心中最重要的,不再是她,对她的情意无知无觉变淡,果然是女人如衣裳,兄弟如手足。
距婚期还有半年,可她迫不及待要证明什么,那夜他照常来元府小坐,她颤着指将胭脂含住,一遍遍回想风尘女子传授的内容,挽住他的那刻,心跳如鼓……
可他毫不犹豫推开她的手,说的是:“姝儿,我需堂堂正正迎你过门,今夜的事就当没发生罢。”
原来他不再贪恋她的亲昵,拂袖而去,残存的是一缕红梅的雅香,她初次尝到跌进尘埃的感觉,因为他临去前的眼神,含着淡淡的鄙夷,嫌她不矜持。
裴文仲千好万好,也是知己罢了,她才是相伴一生的妻子,她敏感捕捉每次的疏远,开始憎恨那些离谱的流言,某夜趁清偃主持道场,约文仲出来喝茶。
这场谈判开始得早,结束得也快,她没想到自己落败得那么快,文仲笑吟吟道:“我和偃兄的缘分还多亏郡主牵线,他要我长陪,我自然要永世相随。”
永世相随……元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苦笑出声。
她不知这话意味着什么,也不确定他们是否断袖,她只知该采取措施了,她向恩师华予求助,华予还是一贯和稀泥的作风,也扛不住她死乞白赖的纠缠。
来年春光又临,莺啼燕喁,华予向帝君音止上奏,将文仲君调去他麾下任官,文仲当日迁往官邸定居。
清偃是最后一个知情的,彼时他还在外经商,从此华予夺爱的仇记在心上,对元姝也颇有怨怼。
初夏的婚夜,元姝的伯公拥兵造反,意欲夺回元家江山,帝君和丞相早有防备,华予亲率十万精兵镇压,一夜厮杀血雨腥风,文仲是先锋,战在最前线。
元府惨败一夜倾覆,文仲拼杀到最后一刻,雷霆压顶暴风怒雨,元姝一袭凤冠霞帔,持剑守护全族妇孺,这场突如其来的兵变中,她做了最无辜的棋子。
起初元家就是早有预谋,利用她的婚恋将计就计,趁贺婚之际攻进王宫,那夜血流成渠,来年的罂粟花猩红怒放,风过似亡魂哀哭,年年不曾凋谢。
残骸遗髅,遍野哀鸿,黄土埋不尽,那场战役中苟活的人才最痛苦,元家凋零,只剩老弱妇孺,元姝当年接任族长,同时也休回娘家,再未涉足胥月宫。
清偃将文仲的棺椁迁回鹤族,那是他渴求一生的落叶归根,他死在元姝剑下,一路厮杀到元府腹心,早就负伤累累,战甲都千疮百孔,注定要命断于此。
昔日的往事,还来不及道别,胥月宫的红梅枯萎,年年岁岁再也不会盛放,一段梅香只能迂回在未亡人的旧梦里,清偃疯过一段时日,从此踏上神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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