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整个天下,做了最正确的决定,却不能被世人所理解,毒士这个名字与其说是赞誉,不如说是讽刺。
程龙瞥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吕布,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寒声道:“既然你们已经到了,那就开始吧,一切按计划进行。”
半个时辰之后,数十轻骑自北凉王府掠出,带着李义山的一封封手书,直接冲向各地还没有断开联系的战场。
……
一日后
近百万北莽军队攻势一顿,多条战线几乎都是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攻势,许多即将要被绝望与疲惫压垮的北凉防线,都因此得到了一缕喘息之机,许多北凉将士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但是各个战场中北凉一方的指挥官们,却是没有任何人露出高兴的情绪,反而是脸上的忧虑之色一个比一个浓郁。
北莽这次突袭,几乎可以说是不宣而战,离阳那边接到密报的时候,北凉与北莽就已经战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北凉在徐骁多年的经营之下,变得宛若是铁板一块,再加上三十万北凉铁骑人人都敢赴死,只怕北凉此刻已经全境陷落了。
有人猜测,北莽女帝得到了蛛网的情报,知道徐骁和陈芝豹如今都不在北凉,所以准备打一场奇袭,在北凉拧成一股绳之前就把北凉打残,然后没有后顾之忧的马踏中原与南方。
褚禄山盔甲染血,坐在拒北城的城头上,凝目望着五十里外的北莽营地,尽管是血战多日,脸上的戾气丝毫不见减少。
这群北莽蛮子今天不攻城,的确是一件出乎了他意料的事情,因为拓拔菩萨这个北莽第一人的出现,整个北莽军队中充斥着一股‘莽夫’的风气,只要是凭头铁就能对付的敌人,他们就不会玩什么阴谋诡计。
“这是在诱我出城劫营吗?真当我褚禄山是个蠢材了?”
褚禄山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滴溜溜的一阵乱转,大脑之中也是在飞速的思考着。
“将军,这是李先生让人送来的!”
一名北凉士卒脸上还带着血污,整个人看起来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疲倦,但是此刻他依然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溜小跑冲上了拒北城城头,将一封书信递给了褚禄山。
“三条粮道被断了一条?”
褚禄山的双眼微微一虚,仔细斟酌了片刻,便是摆了摆手:“吩咐下去,留下一批人在城墙上值守,其他人都给老子滚去休息!最起码今天是不会有战事了。”
聪明如褚禄山,一瞬间就想清了前因后果,自然也明白了北莽蛮子今日为何不继续攻城。
三条粮道断了一条,所有人得到的食物供给都会减少一部分,某些偏激一点的将领,却不会减少自己麾下北莽兵的供给,而是会将那些裹挟来的马贼、八国遗民们的口粮供给给取缔掉。
如此一来,矛盾就会爆发。
拒北城外的那座军营的指挥官,显然就是一个偏激的将领。
褚禄山扫了一眼附近人人脸上都充斥着疲惫之色的士卒,将心中火热的念头强行按下。
他相信李义山不会骗他,但是拒北城内的将士们人困马乏,实在不适合发起突袭,否则,在这样的背景下,只需要一场北凉一方发动点到即止的袭击,那群被裹挟来的家伙与北莽正规军之间的矛盾就会彻底爆发。
送信的士卒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污,苦笑道:“将军,那个自称李先生派来的人,此刻并没有离开,他说还有破敌策略要与你单独商议,等您下去见他!”
褚禄山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瞬,脸上掠过了一抹喜色,沉声道:“看来李先生没有轻易饶过这批北莽蛮子的意思,你先下去请那人入我居所,我随后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