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阿晏,你那天跟国舅说,若真有退无可退的一日,你就会为大成江山殉葬,是真的吗?”
是真的。
再次醒来,顾知晏除了挖出仇人,振兴顾家,辅佐帝王,也无旁的事可做,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样的生活过得久了,就难免空泛,尤其是经过两次穿越,闲下来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她就尽量不让自己闲下来。
她把自己当成一捧烟花,烧完了,也算全了顾家满门忠烈的好名声。
可是今夜,萧亦衡淌过三十年岁月,再次握住她的手,对她说:“我一生都是你的人。”
顾知晏忽然就不忍心回答了。
良久,她才开口:“什么殉葬不殉葬的,都是些空话,你还信以为真了。”
萧亦衡似乎松了口气,却忍不住从身侧环住她,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笑道:
“是啊,独战北蛮三千精锐的战神安定侯,怎么会说没就没呢?”
顾知晏先是一惊,伸了伸手,却破天荒的没有推开他。
或许是想到了伤情处,她也开始贪恋起了少年怀里的这点温暖。
她动了动唇,良久才道:
“其实,那一战,我损失了大成五千兵马。”
这些年,安定侯独战北蛮三千精锐的事穿的神乎其神,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实那一战,是顾知晏打的最惨最失败的战争。
今夜也不知怎么了,因为萧亦衡的一句话,就想同他说说旧事。
顾知晏换了口气,继续说:
“那天,我得到了一个假消息,说北蛮人会趁夜突袭我军后方。
我当时才二十岁,屡立战功,正是年轻气盛的好时候。
于是,我就带着五千人去截杀,结果中了北蛮人的圈套,不仅带过去的人全军覆没,我自己还成了北蛮人的俘虏。
是当时的二王爷成萧救了我,他带兵杀过去,并且用自己把我换了下来。
后来仗打赢了,班师回朝之后,成萧还专门为我上了一份折子,对我的过失丝毫不提,通篇表功。
硬是把我的过失,说成了神迹。
从那以后,我做什么事都不敢再冲动了,常常走一步,计百步。
哎,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今日太晚了,亦衡,睡...”
未脱口的话,全被萧亦衡的一个吻堵了回去。
少年的吻带着些药香,蜻蜓点水的落在她唇边,却如滔天巨浪,足够于一瞬间摧毁她所有的意识。
顾知晏顿感双耳嗡鸣,脑中一片空白。
那一吻宛如尖刀入心,于是热血沸腾,一发不可收拾。
仓促间,顾知晏只来得及想一件事。
萧亦衡在亲她,萧亦衡为什么要亲她?
多么可笑,多么荒唐,多么虚无...
对,虚无,一定是她今日多喝了几口酒,头脑不清醒了,不然何至如此,即便是梦,那也是荒诞的太过不着边际。
萧亦衡是世家子中的翘楚,大成少年中数一数二的存在,若是再过几年,自有大把的追求者。
为什么会对已经迟暮之年,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自己做出这种事?
回过神来后,顾知晏没有再跟萧亦衡说话,且坚决不再与他同榻而眠。
她糊糊涂涂又后悔至极的躺了一夜,回想着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做错了,惹了孩子这般误会。
后来就越想越不对,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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