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日过去,一切如昔,风平浪静。
可是驸马府这个晚上,却有些不太平。
“呼啦——”
一声衣袂翻飞的声音在书房窗外响起,在书房中久候多时的顾清棠伸了个懒腰,走到窗畔,将小窗打了开来。
“秦将军,大晚上的,你突然出现,这是怎么了?”
秦中羽一脸慌乱,来不及对着顾清棠行礼,急声道:“驸马,不好了,我的夫人,被宫卫抓走了!”
“啊?这……你看清楚了,是宫卫?!”
“绝对错不了!”
“如今宫卫大权掌握在陛下手中,想必是他已经发现你的存在了!”
“请驸马救救我的夫人!”
顾清棠看着一个大汉子就这样泪眼蒙蒙地跪了下去,连忙伸手扶住了他的双臂,“此事并非毫无转机,秦将军,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敢做一件事?”
“何事?”
“当年虽然是你保护长公主出嫁不利,却不不至于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这些事我想了许久,直到近日,方才想出一些端倪来。”顾清棠认真地看着他,“你当年定是撞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事,所以才会被趁机灭口。若是我没有猜错,那事情必定与当今陛下有关。所以,我要你做的事,便是与陛下有关。”
“灭口?不该看见的事?”秦中羽努力想着三年前那些事,只觉得脑海之中一片混乱,“还与陛下有关?”
“当年太子突然暴毙,绝对不是偶然,你可曾见过当今陛下与太子单独在宫中见面?”顾清棠进一步暗示。
这些宫中捕风捉影之事,不管有还是没有,稍加引导,总归会像模像样的让人确信不疑。况且,二皇子瘫了,长公主出嫁绝嗣,这些事情都出自殷长安之手,那么最关键的一步太子暴毙,绝对与他有关系。
“这……好像……是有一次……”秦中羽突然觉得背心一凉,“驸马你的意思是说,当年太子暴毙与当今的陛下……”
“不管是与不是,你的夫人现今在他手里,你想救你夫人,唯一能走的路便是……扰乱时局。”顾清棠摇头一叹,“我知道你不会做这些叛君之事,所以我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告诉太后,剩下的恩怨就交由太后去跟陛下解决。我趁他们混乱交锋的时候,带你去天牢救你夫人出来,到时候你们两个就有多远走多远,永远都不要回京师来。”
“驸马,你可知道此事与谋反无异?!”
“秦将军,请慎言,我可没有说我要谋反。我当驸马爷逍遥自在的,谁愿意去管陛下与太后的那些恩怨?”
“可是我的夫人……”
“是啊,可怜的秦夫人,摊上了一个愚忠的夫君,就只能这样白白死掉了。”
“你……”
“我有说错么?当年唆使先帝抄家的是当今陛下,如今抓你妻子的还是当今陛下,现下明明可以救你的妻子,你却迟疑了,可怜的不该是秦夫人么?”
“……”
“我话是放在这里了,做不做在你,我可要好好掂量掂量,值不值得为你这样无情的男人扛上一个谋反的大罪?”
“驸马!请……”秦中羽又重重跪了下去,“请驸马救救我的夫人!”
“嗯。”顾清棠背过了身去,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来,“明日好像太后在宫中办家宴,是个好机会,你就打扮成我驸马府的府卫,同我一起入宫吧。”
“好!”
这几日,京师外的几路年太尉亲兵异动连连,从大陵疆域图上随意画上一画,便知道已对京师形成了合围之势。
京师之中,还出现了好几桩命案,死的人各行各业都有,别人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是对于顾清棠来说,实在是再明显不过。那几个死的人,都是光王的旧部,后来打发给了殷长安号令。
不用多说,光王与年太尉是已经结盟决定做点什么了。
自然,年太后突然兴起的这场家宴,内中深意就不言而喻了。
“京师,真的要变天了。”顾清棠立在驸马府门前,眯眼看了看天色,清晨秋色正好,暖暖的晨曦洒在她那袭白底青纹的干净官服上,远远瞧去,驸马生得甚是俊美,就好像从画中走出的一样。
殷宁越看越心喜,走到顾清棠面前,与她并肩而立,忍不住伸手牵住她的手,侧脸对着她点头一笑。
顾清棠浅笑道:“阿宁,你为何如此欢喜呢?”
殷宁紧了紧手指,“曾经面目可憎的人,今日突然觉得好看了,自然心情也愉悦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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