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端午,这天气便愈加炎热。
驸马府中的梨花虽然谢尽,可是池中荷花却开得甚是灿烂,后花园中的莲池小亭便成为了小公主殷宁最喜欢的避暑佳地。
阿忠已断了奶,一身黑毛养得贼亮贼亮的,老远瞧见了小亭中的殷宁,便欢快地摇着小尾巴跑了过去。
“阿忠,乖!”殷宁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讨人喜欢的小黑狗,她赏了阿忠一块小点心,阿忠高兴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汪”。
小夕给殷宁换了一盏新茶,笑道:“公主,尝尝这杯茶。”
殷宁端起茶盏来,细细嗅了一口茶香,疑声道:“这茶有什么稀奇的地方么?”
小夕点点头,“驸马爷这几日天还未亮便起身集露,好不容易才集够了这一杯茶的露水。”
“怪不得这几日一大早他就不见人影了。”殷宁心底的一个疑惑解了开来,“本宫还以为这些日子他勤于公务,没想到还是……不务正业!”
小夕忍不住回了一句,“公主,奴婢觉得驸马爷是真的待您上心……”
“是么?”殷宁随口问了一句,心头却欢喜得厉害,“那你说说,他还做了哪些待本宫上心的事?”
小夕仔细想了想,扳着指头数了数,低声道:“第一件,清明那日驸马爷专门布施百姓,公主看了不是很欢喜么?”
“嗯,算一件。”殷宁小啜了一口暖茶,只觉得甘冽可口,确实比方才那一杯要清香上许多,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个微笑来。
小夕瞄见了公主脸上的笑意,心头的惶恐散去三分,声音也略微大了起来,“第二件,年公子不是总喜欢往春风楼跑么?公主一直说,长公主嫁了年公子太委屈了,所以……”小夕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事说出来,“三日前,驸马爷就偷偷在年公子的茶水中放了一些巴豆粉,害年公子拉了整整半日。”
“呵呵,活该他!”殷宁笑然说完,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她脸色一沉,定定看着小夕,“为何你会知道这事?”
小夕连忙跪地回道:“驸马爷说,这几日天气实在是炎热,容易让人莫名烦躁,若是瞧见公主心情不快,便把这事讲给公主听,公主定会舒心解躁。”小夕偷偷仰头瞄了一眼殷宁的脸色,又慌忙低下了头去,“驸马爷还说,这人一旦欢喜了,自然就更好看了。”
“油嘴滑舌!”殷宁忍俊不禁,又害怕让小夕看见,连忙起身背过了身去,装作观望远处荷花的样子,沉声道,“这姑且也算一件,还有么?”
小夕暗暗舒了一口气,摇头道:“本来今日还有一件,驸马爷说,等他回来亲自给公主您一个惊喜,可是方才他差了人回来报信,说今日大车使臣到了,陛下在皇城大宴贵客,只怕今夜不能回来陪公主一起用晚膳了。”
殷宁有些失落地转过了身来,喃喃道了一句,“本宫……才不稀罕他陪……”
“公主!”
远处突然响起一声侍婢的声音,只见侍婢低头快步走到了小亭外,恭敬地对着殷宁一拜,“启禀公主,八分公公亲自来传旨,陛下邀请您入宫一起大宴贵客。”
“邀请本宫?”殷宁觉得有些不寻常,若是她尚未下嫁顾清棠,国宴邀她出席,多半是为了让大车使臣看一看她的模样,也好顺势成了联姻之约。可是,如今她已经是人妇,岂有出席国宴的道理?
侍婢重重点头,“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并非口谕。”
竟然还动用了圣旨?难道还怕她不去么?
殷宁越想此事越蹊跷,却也不好多过拖延,她回头对着小夕道:“小夕,速速随本宫回去更衣。”
“是。”
陛下殷长安实在是想得周到,当殷宁换了一袭凤纹朝服来到驸马府前,八分公公已经在马车前等了许久。
“八分参见公主。”八分公公恭敬地对着小公主一拜,亲自在马车畔放下了垫脚石,“恭请公主上车。”
小夕扶着殷宁上了马车,八分命人撤开了垫脚石,便坐在了车夫边上,催着车夫赶车朝着皇城驰去。
大车在大陵南境之外,所辖不是大漠便是绿洲,民风尚武,人人勇悍。
此次突然派了两位王子来使大陵,让大陵各方势力都忍不住反复揣度其用意。而且,大王子安图素来与三王子安巴不和,今次竟然两人同时出使,更是让人猜不出大车可汗的用意。
此时,国宴正酣,殷长安端然坐在龙椅上,静静喝酒,他身侧的年太后倒更像是一国之君,不时地给两位王子劝酒。
年太尉举杯敬向三王子安巴,笑道:“老夫素闻大车三王子英勇非凡,曾一夜斩杀苍狼十余只,实在是令人惊叹啊,来来,老夫敬你一杯!”
安巴得意地昂起头来,拍了拍兽甲,大声笑道:“喝!”
大王子安图冷眼瞥了一眼安巴,举起杯来,敬向了殷长安,“陛下,小王敬你一杯!”
殷长安下意识地看了看年太后,在她默许之后,方才举杯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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