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孩子来找。
出了医院,我和刘真打了出租车送父女俩回去。
租住在简易棚户区,靠兜售鸟食养活自己和女儿。年龄比我相仿,黧黑的脸膛,头发乱蓬蓬的,穿着最廉价的衣服。
简陋的房子里,里面除了一张只有四条腿的床之外,再没有有腿的物事,桌子是一个捡来的木头箱子,凳子也是几块青砖叠在一起,一个煤烟炉子,锅碗瓢盆随意堆在一起。但是我注意到床上有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裁缝才有的东西。袋子旁边是一件还没有做好的浅蓝色女孩子夹袄。
这种袋子我太熟悉了,奶奶去世后,为了养活自己,我也曾背着这样的裁缝用的简易针线袋四处奔走,只为找到一格愿意让我做衣服的人家,挣点手工费糊口。
我的目光不由地从针线袋子移到他的手上,一双修长的手,左右手无名指小关节处磨出厚厚茧子,那是因为常年带顶针做针线活的缘故。果然是一双个裁缝的手。
我不经意的摸了摸自己手上无名指关节处的小小突起。虽然这些年手工活都由王姐和赵姐承包了,但是从小留下的印记还一直跟着我。
我趁赵华不注意问刘真:“身上还有多少钱,都给我。”
“老大,医疗费就花了一千多,我就取了五千,快花完了。”刘真不情愿的说。
我拉下脸训他:“和他比,你还有什么理由天天把生活不易挂在嘴边。拿出来!又不是花你的,一会儿我微信转给你。”
刘真听我这样说,怕我误会他不愿意借钱,连忙解释:“老大,你也悠着点,本来花钱就大手大脚的,一天还要给我们点外卖,你以为你拿多少钱我们不知道?我们公司分成制,你拿的还没我多!”他这样说着,见我冷着脸不说话,这才磨磨唧唧把剩下的钱都给了我。
“小赵,孩子有伤,需要卧床休息,需要你照顾,这点钱你就拿去给孩子买点营养品吧。”我把钱给赵海光递过去。
赵海光睁大眼睛看着我,楞了一下神,手摆了几下,脸涨得通红,咬了咬嘴唇这才说道:“这不行,我不能要。本来就是我没有管好珍珍,不关你的事,也是珍珍这孩子,大小就爱乱跑,才让你撞到的,你送我们去医院,已经让你破费,我不能再要你的钱。”
我坚持要给钱,赵海光坚持不要。刘真却一把拿过钱塞到珍珍的枕头底下,“又不是给你的,这是给珍珍补充营养的。你照顾好珍珍,要是珍珍腿瘸了,这钱可是要让你加倍赔给我们的。小赵,你先把珍珍身上这件脏衣服换下来。”
爱财如命的刘真还有仗义疏财的一面,我倒是没想到。
赵海光显然是个不善言辞性子木讷的人,被刘真三言两语就说蒙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搓了搓手,只好不再推辞,依言给熟睡的珍珍换衣服。
看着他从地上的纸箱子翻找衣服给珍珍换好,我拿起珍珍换下来的衣服。
米白色棉麻布料,改良汉服的款式,做了简单的领口裙边,设计简单,款式别具一格。其实在河边见到小姑娘的一瞬间,我就注意到珍珍这款与众不同的儿童汉服。这回仔细再看,针脚细密匀称,衣襟上绣着几朵粉色的小花,尤其是那几片绿叶,鲜活的要滴出水一般。这是纯手工裁剪缝制的,尤其是绣活儿,比王姐的还要精致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