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再次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饶命!微臣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哎呀呀柴大人,您何必这么紧张呢?”长孙湛嘴上说着,却是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让了让,并不打算把柴令武扶起来,“你若是改变主意,不想和陛下说这件事了,那就趁着陛下起床之前,赶快离开吧。”
柴令武一脸委屈:“臣,臣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放心,本王就当你没来过,不会把这事告诉陛下的。”长孙湛随口许诺。
柴令武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才千恩万谢地从地上爬起来:“多谢王爷!微臣以后定然想办法回报王爷!”
长孙湛摆摆手叫他快走,因为他已经看到晋阳的步辇从宫道那头拐过来了。
柴令武抹着脸上的汗跑走了,长孙湛便整整衣领,站在甘露殿门口等晋阳过来。
“拜见公主殿下!”
长孙湛浮夸地朝晋阳行了一礼,但行的却是个女子见夫君的礼。晋阳被长孙湛逗得噗地一声笑起来,拿着帕子打他:“没正经!”
长孙湛顺势抓过晋阳的手,反正已经牵过一次,再牵第二次第三次也就顺理成章。
晋阳轻轻挣了一下,之后就把手老老实实地放在长孙湛的掌心里,被他牵着进了甘露殿:“九哥还没醒?”
“春宵苦短。”长孙湛坏笑,“若是你不想等,咱们可以先用早膳。”
晋阳红着脸轻打了长孙湛一下:“咱们还是在这里等等他们吧,不过,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人是谁啊?”
长孙湛本想随口解释几句,但他突发奇想地,仔细把柴令武来拜见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等他说到最后答应柴令武绝对不把这件事告诉陛下的时候,晋阳就听懂了:
“你给我讲这么详细,不会是想让我去和九哥说吧?毕竟你答应了人家?”
长孙湛嘿嘿笑:“聪明,就是这个意思,不知道公主大人肯不肯帮我这个忙?”
“干嘛这样叫我,怪怪的。”晋阳嗔怒地瞥了长孙湛一眼,接过他递来的茶盏,“嗯……那我就大发善心地帮帮你吧!毕竟你都答应了人家。”
两人在外间用了些茶点,之后李治在慢悠悠地从殿后晃出来:“怎么来得这么早?”
“这还早?九哥你再不起,都快要到晌午了!”晋阳嫌弃道。
李治瘫坐在一堆靠垫上,丝毫没有平日里皇帝的威严感,很是闲适:“再等两盏茶的工夫,等皇后打扮停当出来,就摆早膳吧。”
宦官应了一声,退下布置。李治又看向长孙湛,“刚才有人来找我?”
“没有。”长孙湛面不改色地说,之后看向晋阳。
于是晋阳非常详细地把刚才长孙湛给她讲过的话又讲了一遍。
嗯,所以长孙湛并没有打破自己的誓言,并没有‘亲自’把柴令武的事情告诉李治。
不过,晋阳还是很聪明的,虽然只听了一遍,但讲出来的话和长孙湛刚刚讲过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嗯……”李治听完,沉吟片刻道,“柴家的事情,我之前也了解过一些,他们……”
“别管了。”长孙湛打断李治,“咱们今天是要出去郊游的,等明日休沐结束,你再处理他的事情也不迟。”
李治端起茶盏:“他敢在今天来找我,恐怕就是要把这事变成朕的家事。”
“家事?”长孙湛皱眉。
“柴令武是驸马,你不知道么?他夫人是巴陵公主,朕的姐姐。”李治回答。
长孙湛刚刚知道这件事,对巴陵公主他并不了解:“所以……你在说这事和巴陵公主有关系?”
“十有八九是她在背后撺掇。”李治说。
长孙湛想起柴令武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果不和李治说这件事他就不能回家了:“我觉得有可能哎,他一副很没主见的样子,说不定真的是被夫人指使的。但是……何必啊?”
“谯国公柴绍家两个嫡子,嫡长子任右屯卫大将军,嫡次子却只是个太仆寺的少卿,心有不甘,自然是很正常的。”李治娓娓道来。
长孙湛不由得佩服李治:“你真的太了解手下的这些大臣了,我入朝为官这么久,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清。”
李治笑了笑并未说什么,而是道:“但他说右屯卫柴哲威大将军贪墨军饷,你觉得可能么?”
长孙湛摇头:“我不了解他们二人,所以不想评价。不过,你难道不可以直接派人去右屯卫大军的驻地看看么?这样,不就知道柴令武到底有没有在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