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新到这城的啊?”林玉兮正是托着腮瞧着对面的易堂潇,对着他是他城人带着几分的好奇心思。
她遇见的,许多都是这城中的,倒是极少可以瞧见这些外方来的。
这城,有着傅家的势力,那些外方城池的人,少有在此处可以定居了的。
毕竟战乱的年代里,可以护的住这方,便是好生护着。流民里,到底有着什么人,是否有着敌方的奸细,都是不可知晓的。慎重些,总还是好着的。
月依旧皎洁,照着人的脸,几分白。
“对啊,新到的。”易堂潇又是吃了一口馄饨,入口鲜香,可这心底却是苦涩非常。
其实说到底,这城,才是他的家。
只是鸠占鹊巢的事儿,本就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尤其在这战火连天,只有着表面风平浪静的时代里,谁又不是浮萍,谁又不是无枝可依?
只是,易堂潇的眉眼微厉,眸子中散着泥泞的戾气,整个人多了几分的阴狠意味。
不过镜片在月光的折射下,瞧不清楚这眼里,晕着的极浓恨意,仿若温和,好似痴情。
是以之前那些所谓平淡生活的念想,始终不过是一场自我写着的闹剧而已。
恨,除非鲜血,除非手刃仇敌,那便是不可消弭的。
“对了,明日你若是无事的话,正好是这城中一年一度的灯火节,我们正是可以去看看花灯,瞧瞧戏码,新来的这梨园里的戏,啧啧,可不是我跟你吹,那台柱子唱的,可是真真的好。”林玉兮说着,眉梢亦是带了几分的笑意与舒展。清澈的眸子里,光光亮亮的,像是散碎的星子一般。
说实话,段莹这一走,倒是觉得空落落的,正好明日不知晓如何打发时光呢,这下便是正好了的。
易堂潇抬眸瞧着面前这张牙舞爪的少女,像是有着用不完的活力,当真是,好。
若是他的妹妹可以活了下来,大抵就是林玉兮这般的样子的吧,天真无邪,不知晓世上有着什么黑暗的东西,只是低眉欢笑着,念着所有的情谊。
晃了晃头,似是要将这记忆荡走。
“好啊。倒是倒时候要劳烦你为我开路了。”易堂潇温和的说着,嘴角噙着笑意,眸子里散着的,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璀璨。
“好啊。”林玉兮笑着,看着眉眼温和的易堂潇,心下一派的柔软。
她见过的少年,大抵都是那些趾高气昂的,因着自己家手中有着枪,皮的很,若是归了山林里,便是这窜上串下的猴子。真的极少有着如易堂潇一般的谦谦君子模样。
或许世上真的是有一见钟情这种东西,不止是戏本子,面前些许就是你的一见钟情。
这般念着,林玉兮忽的觉得自己耳畔有些热,滚着热,有些难忍。
少年的心思,不可明了,总是带着些许的羞涩,难懂。却是极为的甜与欢喜。
黏黏腻腻的,像是幼时嘴里最为甜的窝丝糖。
总是会暗夜里偷偷私藏着,趁着月色里,取了出来,嘴里弥漫甜丝丝的味道,迷恋半生。
易堂潇低头吃着碗里的馄饨,搅碎了一碗倒映的寒月。
却是不曾瞧见此刻满脸通红,像是上着最好胭脂色。
或者说,易堂潇的心思里,滚着的都是那泼墨般浓重的恨意和戾气,这等的东西,在心里是极为模糊的。或许有着一时,他会念着平静的生活,可若是家仇不报,心下总是会念着,甚至会迷蒙了眼睛,瞧不清任何。
瞧不清任何好和任何的坏。
执念,这仇恨便是易堂潇的执念,执念难消,便是入了骨,除非销骨磨皮,便是永久不会消逝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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