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正欲作答,吕布拍了拍他满是褶子的手背:“我要听实话。”
“这……”老翁的脸涨得通红,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老人家有难言之隐?”吕布凝眉,目光瞟向他身后的中年男子,不怒而威:“你说!”
中年男子踌躇半响,回答道:“自从府君颁布度田令以来,县里的县吏曾到县里丈量田地,只是所度之田与实际情况不符。”
吕布仰仰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县里的官员因惧怕地方豪强,亦或者收受贿赂,并没有如实度田,任凭地主谎报,而对于百姓,不仅丈量土地,还把屋舍也作为田地进行丈量,滥竽充数,今年虽是丰收,但所拥有的土地低于所丈量的土地,所以赋税也得翻倍。”
吕布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你只有一亩地,但却交了两三亩的税,是这个意思吧?”
“府君明鉴!”中年男子点点头。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刚刚还愉悦的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愤怒。
看来这吏治整顿是势在必行了。
吕布翻身上马,径直朝晋阳城驰骋而去,晋阳城外,朝霞映红长亭外列队等候的僚属和道路两侧熙熙攘攘的百姓。
“来了,来了!”人群里突然一阵骚动。
在西南方的地平线上,突然涌起一片暗潮,地面传来阵阵浑厚的颤动,众人就像站在涨潮的海边。
“府君威武,府君威武!”吕布和一干将领飞快地驰过,道路两侧的百姓欢声雷动。
一直以来,困扰并州百姓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塞北匈奴和鲜卑,一个是境内的黑山军和白波军。
百年以来,匈奴平而复起,不断进行迁徙、投降、招抚、贿赂的过程,大汉历经无数年,消耗资源无数,导致经济混乱。
西汉之政,叛则讨之,服则怀之,处之四裔,不使乱礼仪之邦,而吕布走的是精兵强将、机动作战,不走招降路线,只接受主动投降。
什么礼仪之论,在吕布那里纯属放屁,开战就鸡犬不留,南征北战数年,杀得外族闻风丧胆。
如今这两个问题被吕布解决,百姓们自然高兴不已,因为他们觉得战争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了,可以过上安宁稳定的生活了。
吕布翻身下马,大踏步走到人群中央,州牧府的僚属们趋步上前,纷纷拱手作揖:“参见温侯。”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吕布朝他们抱了抱拳,特别是卫觊,他的胞弟卫仲道在出征前不幸病故,因为府内诸事需要有人打理,因此也没去吊丧。
“伯觎!”吕布看向卫觊,抚慰道:“仲公子之事……”
卫觊苦笑着摇头:“人各有命,上天注定,多谢温侯挂怀!”
“嗯!”吕布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道:“抽空去陪陪你父亲。”
卫觊闻言,鼻子一算,差点没哭出来:“多谢温侯!”
吕布点点头,目光在众僚属的脸上一一略过,扬起手中的马鞭:“回府议事!”
当此时,吕布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在众僚属的簇拥之下,回到阔别已久的州牧府,他抑制住想要立即过府的冲动,率着众僚属来到府衙的议事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