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
“可兄弟们都死了,家又在哪里?”左髭丈八突然止住哭泣。
张燕指了指左髭丈八的胸口,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家在心里,只有怀着有家的心,咱们才能不畏艰难,顺着这颗心走下去。”
刘石心里冷笑连连,恐怕你张燕只为了自己吧。
当年他和张白骑占据一方,也不知张燕给张白骑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甘愿将兵马交给张燕,如今看来,真是大错特错。
黑山军数十万之众,全是他张燕进军世家门阀的棋子。
“渠帅....我们还能回去么?”有士兵突然问道。
张燕扭过头去,愧疚的看着那名士兵:“倘若不能回去,你们会不会怪我?”
“我只想回家。”
“对,我们只想回家,只要能回去,我就不当山贼了。”
“我孩儿才三岁,我不想他没有父亲。”
张燕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他刚想开口说话,突然谷口传来一阵沉重的马蹄声,黑山军如临大敌,纷纷站起身来,惊惧地看向谷口。
“渠帅快走…”左髭丈八扶起张燕,准备向山谷的另一边逃跑,跑着跑着突然发现,身边跟着跑的不过寥寥五千人。
左髭丈八回头,冲着那些站着不动的黑山军大吼:“你们为什么不走?”
“我们不想逃了,”刘石摇摇头。
“对,我们不逃了!”
“逃必死,不逃则有生还的希望,这样我就还能见到父母妻儿。”
“刘石,你这是找死……”左髭丈八恨得咬牙切齿,就要抽出战刀。
张燕伸手一拦,语调很平静:“让他去。”
“渠帅!”左髭丈八急得直跺脚,他们本来就兵少,如今又叛逃一些,余下的兵马那还有机会突围。
“走吧……”张燕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些黑山军,转身就走。
左髭丈八狠狠地瞪了刘石一眼,大手一挥,率领余下的黑山军追上张燕,在他们走后不久,山谷里便传来此起彼伏的武器掉落声。
张燕一行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跋涉,终于看见前进山谷的豁口,眼见逃生之路就在眼前,黑山军的步伐愈加急促。
猝然,一只大军整整齐齐地踏进谷口,如同一块巨大的断龙石,将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张燕一众立即回撤,他们刚迈出步子,从他们身后的拐口处涌出一列骑兵,森然的刀光在谷内闪成一片。
“温侯,张燕不死,恐难降其众!”王儁立在吕布身后,出声谏言。
从浊漳河之战算起,他们接纳的黑山军有四万余众,其中精壮之士有两万多余,按照吕布的意思,精壮之士用来扩军,那些老弱残兵送到河朔屯田。
只要张燕不死,黑山军的反抗大旗就在,投降的黑山军就有可能随时反叛,只有杀掉张燕,才能彻底消除这个隐患。
“杀!”吕布根本就没有劝降的打算。
一轮箭雨掠向夜空,月亮被短暂地遮蔽一瞬,复又明亮,箭雨扑向黑山军。
三轮箭雨过后,身中数十箭的张燕跪在地上,仰天咆哮:“王侯将相,宁有种呼?张燕不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