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亭,位于上党中腹,是上党郡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地,控扼通往上党中部和赵郡的孔道。
张白骑和刘石退守长平后,以丹朱岭为依托,分兵据守,张白骑守大粮山,刘石守韩王山。
这两座山是廉颇屯兵之地,当年廉颇抗秦,以两山做为依托,驻守这两大制高点,便鸟瞰方圆数十里,敌我动静,一目了然。
如今张白骑和刘石扼守两山,想效仿廉颇驻守,以丹水防线阻敌。
长平古战场上,刀剑砍在长壁上的白痕依然清晰可见,寒风顺着长壁劲吹,发出一阵阵呜咽的空响,好似旧鬼烦冤,嚎哭不止。
听附近的人说,每到深夜,当年坑杀四十万赵兵的地方隐隐有凄厉的哭声呜咽如风,已经整整哭了数百年,他们说,那是屈死的长平之战中赵军的亡魂。
太阳要落山了,满目山河被夕阳包裹,晚霞一直延续不断,天边的火烧云像战场上的献血,从喉咙里喷涌,渲染了整片天地。
长平亭的黑山军大营里响起一声报时的战鼓,中军大帐内很安静,不是没有人,而是所有人都不说话,黑山军的大小渠帅都垂头丧气,像霜打的茄子般没精打采。
“渠帅......”突然有人掀帐而入,那是张白骑差往北上联络张燕的哨骑。
“怎么样?张渠帅可击破屯留守敌?”张白骑的眼里透着渴望。
帐下大小渠帅的心一紧,把目光投向哨骑的身上,哨骑喉咙中像咽了颗核桃,说话断断续续:“启禀渠帅,张,张渠帅,他,他战败了。”
哨骑此言一出,安静的营帐内顿起杂音,那是他们冷冷地抽气声。
张白骑霍然起身,大踏步走上前去,将哨骑硬生生提在手中:“大胆,你敢扰乱军心。”
“渠帅.......”哨骑低低抽泣,一双眼睛又红又肿:“不仅张渠帅战败,就连参战的兵马也只有张渠帅和左髭丈八渠帅存活,其余人马都……都…战死屯留了。”
张白骑吓住了,张燕战败,他们守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张兄!”刘石急忙建议道:“渠帅战败,咱们赶紧撤吧,否则敌军合围,我等……”
刘石没有说后面的那句话,他其实并不希望后一种情况发生,否则就会步入当年赵军的后尘。
张白骑木然地看着他,像是丢了魂,许久的沉默后,他忽然说道:“我们走了,渠帅怎么办?”
“那什么时候撤?”刘石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等渠帅!”张白骑握紧双拳,语气不容置疑。
“如果渠帅不来怎么办?”刘石上前攀住他的肩膀,语言仓促道:“撤吧,在不撤就来不及了?”
刘石急得满头大汗,他可不想在这里陪四十万赵军的冤魂。
张白骑挣开刘石,旋即抽出刀战刀,轰地砍在桌案上:“再言退兵者,有如此案。”
刘石住声了,帐内的大小渠帅也不敢争辩,打了败仗,谁的心情都不好,心里多少对张白骑有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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