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所有人都没想到,卢植竟然要弹劾这三人,钟繇对这个转折也颇为意外,既然有卢植替吕布说话,他收下笏板,乖乖退回朝列,一言不发。
贾护一甩衣袂,回击卢植:“你血口喷人,谁陷害忠良,谁恃宠而骄?”
卢植眼神徒然变得凌厉,他健步逼近贾护:“据我所知,吕布才到朔方半月有余,岂会在十几天的时间里犯下这么多重罪?”
他顿了顿:“而且据我所知,他羁押的县令中,有一人是你的门生,有一人是江览的门生,有一人是任芝的门生,老夫所言对否?”
此言一出,群臣立即议论纷纷。
朔方毗邻漠北,虽然有鸡鹿塞雄踞,但仍然阻挡不了一些商贾走私盐铁给胡人,盐铁是大汉明令禁止的商品,利润高得吓人。
朔方的七个县令中,鸿都门学竟占了三个,不知是事出偶然,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贾护瞳孔微缩,目光像毒蛇般盯着卢植:“是又如何?这和吕布的恶行又有什么关系?”
卢植恨恨瞪了贾护一眼,扬手道:“据我所知,你门下的弟子才是真正的恶吏,私吞仓储,贩卖私铁私盐,荼毒百姓,搞得上党民不聊生,你身为师长,非但没有苛责教诲,反而沆瀣一气,颠倒黑白,陷害忠良,理当问斩。”
贾护心中徒然一凛,他突然有种被刀剑架在脖子上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从头凉到脚尖,江览和任芝更是被吓得瘫倒在地,一脸死灰。
董承战战兢兢的观望着,同时心里也舒了一口气,若非刚刚眼尖,恐怕此时已成为众矢之的,感受到卢植凌厉的目光射来,董承匆忙点头微笑。
卢植朝董承冷视一眼,单手一挥衣袂,朝刘宏道:“请陛下治三人之罪。”
原告变被告,贾护急忙辩解:“你有何凭证,如果没有证据,休要血口喷人。”
卢植像看跳梁小丑般看着贾护:“我有朔方数万百姓为人证,有他们贿赂吕布的礼单和自身的履历为物证,这些够不够?”
贾护心中的壁垒被卢植的唇枪舌剑击垮,他的身体一震颤簌,目光看向天子刘宏。
现在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事情的原委,贾护、江览、任芝为了自己的脸面,为了给自己的门生出口气,于是串通一气诬陷吕布,陷害忠良。
如今党锢尤烈,还有很多隐士避世不出,埋首林泉,如果刘宏还要袒护江览三人,恐怕这大汉江山在自己死后就会分崩离析。
权衡利弊之后,刘宏最终下达了命令:“将他们三个拉下去!”
侯在殿门的蹇硕闻令,大手一招,六个小黄门立即步入玉堂殿,将贾护、江览、任芝拉出殿外,最后直接投进洛阳大牢,等候天子降罪。
“陛下,朝会可否继续进行?”张让轻声询问。
张让收了吕布重礼,虽然他没有替吕布说话,但不说话才是真正的帮助,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懂。
“退朝。”刘宏懒得再听他们废话,直接转身离开。
天子既走,这朝会也没有必要进行下去,在一阵山呼万岁之后,文武百官徐徐退出玉堂殿,钟繇穿好鞋子,急忙追上卢植。
“卢尚书请留步!”钟繇轻声叫唤。
卢植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心力憔悴地回答:“元常有何事?”
钟繇看看左右无人,搀着白发苍苍的卢植走到一处僻静之地:“吕布非常人,若言谁能镇边,非吕布莫属也,如今上党官场或缺,元常建议,派有德行、有能力的人去。”
卢植疑惑的看着钟繇,错愕道:“为何?”
钟繇解释道:“吾观吕布,似有卫霍之志。”
“元常此言当真?”
钟繇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吾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卢植手捋颌下银髯,脑中又回想起崔均离去时的话,心中顿时下了一个决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