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忧斜睨了她一眼,缓缓开口,一字一顿:“你中了海棠春的毒。”
凤九歌闻言双眉蹙起,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是什么?”
长孙无忧一时兴起,似真似假的说:“一种激发你身体中渴求的邪药。”
凤九歌听完禁不住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妖魅如魔的男子,身子微微一滞:“所以……”
长孙无忧勾唇,一双眼睛微微眯起,艳过桃花:“所以趁人之危的人,是你。”
凤九歌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所以那天……是她主动压了这个男人?!
凤九歌将脑中过分震撼的信息消化了三秒,女子一张小脸虽然依旧清俏如冰,然而耳尖却仍是不自主的红起来。
她记得当初在梦里疼得死去活来,还以为是什么烈性的毒药,原来竟是那种药么?
半晌,凤九歌看着身前形色冷静的男人,收回了之前伸出的手,状似随意的一笑:“发生这种事情纯属意外,更可况吃亏的总是女人,殿下堂堂一个大男人,对这种事应该不会介意。不如就……”
“我介意。”长孙无忧瞥了她一眼,声音非常缓慢:“记得,我们有笔帐还没结……”
说完一甩衣袖,起身离去。姿态闲逸,一派倜傥。
凤九歌:“……”
这个男人,非要这么计较么?!
然而早就等在外面,准备伺候主子起床的贺公公听完这一席话却不这么想,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那个女人直接拖出去斩了!
那个粗鲁的女人竟然……竟然对他家高高在上的爷做出那种事!
天理难容啊……
想他家爷一直冰清玉洁,如今竟然被这个女人荼毒了……
贺公公哭丧着脸,小心脏碎了一地。
长孙无忧信步走出房门,唇角勾出一丝笑意,整张俊脸的线条也因此变得柔和,仿佛初融的冰雪。
一旁的贺公公看着自己家主子恢复正常,有些欣喜又有点忐忑,犹豫再三,还是走上前去,带着哭腔,试探的张口:“爷,您当真的被那个粗鲁的女人……”
长孙无忧闻言瞥了他一眼,贺公公立刻闭紧了嘴,悲伤的垂下了头。
也对,主子现在虽然笑着,心里一定很难过,做奴才的怎么能再去揭他的伤疤呢!?
想到这里,贺公公给自己打了打气,昂首挺胸。
他一定要比主子更加坚强,才能抚慰主子受创的身心!
然而刚走出十步,长孙无忧凉凉的声音就幽幽从前面飘来,带着无所谓的慵懒:“我骗她的,她中的不是春/药,是毒药。”
说话间脚下并不停顿,步履轻盈的飘出了院门。
只留下贺公公一脸欲哭无泪的站在原地。
内心哭喊:您这哪是在骗她啊,您这分明是在吓我啊……
翌日,冰雪尽消,天清气朗。
学员们起床上早课的时候,天气正暖。
接连几天的课下来之后,每个考生都有些吃不消。
明明没有上课却还要备考,武士们也倒罢了,只要刻苦练功还有过关的可能。书生们却都各自苦着一张脸,资质差一点的早就做好了被扣分的准备。
凤九歌顺步向教室走去,却发现前面假山旁边被许多人围得水泄不通。
难道又有人被杀?
凤九歌走上前去,却发现被围在圆心的正是自家的小鬼凤炎。
小人儿矮矮的身子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挥舞着小短胳膊,一副奸商的做派:“历年考试真题大放送哦,十两银子一套——”
一边嚷着一边将书生们递过来的银子收到小袋子里,笑得像只小狐狸。
一旁有人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赶忙挤到前面:“只有往年,没有今年的?”
小人将指头放在嘴上,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闭着一只眼,冲来人勾了勾手指:“叔叔你这么帅,过来我算你便宜点好喽。”
说完伸出了一个肉肉的小巴掌。
那人拧眉:“五十两那么贵?”
凤炎一颗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笑得一脸天真:“不是哦,是五、百、两!”
众人顿时一片嘘声:“卖这么贵!我们怎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凤炎咬住嘴唇,一脸无邪的看着那人:“叔叔,我们小孩子从不说谎的。十三你说对不对?”
说完向站在假山顶上的夜十三看去。
光头小人儿此时正拿着肉包吃的一脸满足,闻言随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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