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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纪文清是在顾冬阳温暖的怀中醒来的,她有些迷蒙的睁开了双眼,看见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此时正倚在床头的顾冬阳,正看着怀中稍显迷糊的她,淡然一笑。
纪文清使劲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是去上班了吗?顾冬阳看着纪文清刚睡醒时的迷糊样,越发觉得可爱,俯身便咬住了她的唇瓣,舌头灵巧的从她微启的唇中滑了进去,四处攻城略地,强势的汲取着她口中的空气,直到她再也坚持不住,觉得自己要窒息时,他才放开了她,唇瓣贴在她的耳畔,缓缓吐气:“早安,我的老婆。“
纪文清脸色涨红,低低的道了一声早安,便从床上爬了下来钻进卫生间,仿佛身后有人追赶着她似的。
顾冬阳望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微微挑眉,也不再躺着,起身下楼。纪文清洗漱完的时候,顾冬阳刚好把早餐摆上餐桌。
连着两天都是顾冬阳做的早餐,纪文清多少有些汗颜,她脸色讪讪,走到餐桌边坐下,看着桌上一碗浓郁香醇的豆浆,不经觉得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便端起碗抿了一口,瞬间一股暖意席卷而至。
两人安静的吃着早餐,顾冬阳忽然开口道:“今天没事,待会陪你回纪家。“
纪文清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抬眸望向对面:“今天?回纪家?“
“怎么了,你有安排了?”
纪文清默然,摇了摇头,低头用勺子搅着碗里的豆浆,有些困惑,新婚后不是应该先见公公婆婆吗?怎么反倒先去纪家了?纪文清想不明白,然而见顾冬阳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她便没有再多问。
顾冬阳虽然不喜纪深,但该有的礼数还是十分周全,将一干礼品都放在后座上,纪文清坐进车内时便看到后座满满的东西,心中渐暖,即便她与纪家没什么感情,顾冬阳如何做她都不会介意,可是他还是礼数周全,丝毫没有让她感到难堪,俨然是对待新婚妻子应有的态度,纪文清心中感激,却没有表达出来。
像是早知道纪文清与顾冬阳要来一样,纪深与言俪潼都未出门,坐在大厅里等着他们,纪文清一进门,便觉得异常的压抑,眉头不由得一皱,她看了一眼家里,并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
顾冬阳将手中的礼品递给佣人,这才牵着纪文清的手走进去,纪深与言俪潼也已经迎了上来,笑容可掬,仿佛真是迎接出嫁的女儿回门一般高兴。
“爸。”纪文清神色淡漠,仿佛看不到纪深和言俪潼那“亲切”的目光一样,低低的唤了一声,至于一旁的言俪潼,她直接略过不计了,她还没离开纪家之前,她便没开口叫过她。
纪深端着长辈的威严,状若亲切的笑着:“文清,东阳,来了。“
顾冬阳并未开口,只是随着纪文清朝纪深点了下头,同样略过了一旁的言俪潼。
言俪潼被纪文清硬生生的晾在一旁,脸色已经有些不豫,倒是纪深眼色好一些,从刚才他们进门便看得出顾冬阳对纪文清十分满意,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傻瓜似的去教训纪文清,更何况方才顾冬阳可并没有开口叫他,于是只轻咳了一声,道:“都别站着了,过来坐下吧。”
“福婶,上茶。“言俪潼自然知道纪深轻咳一声是在警告她顾冬阳不能惹,她保持着一贯的微笑,示意佣人给客人上茶,行为举止犹如大家闺秀一般。
纪文清从未和纪深与言俪潼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过,而顾冬阳在外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所以也只有纪深兀自说着一些似有若无的话语,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顾冬阳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捧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姿态闲适自然。纪文清坐在顾冬阳身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眸一直低垂着,让人看不清情绪。
纪深见纪文清如此冷漠,心下十分恼怒,却没有表现分毫,端着一副大家长的样子对纪文清说道:“文清,嫁了人就不能跟在家里一样没规矩了,为人妻子的该学还是要学,知道吗?”
纪文清心中不由的冷笑,这是暗示她在家没有教养吗?她抬眸望向纪深,正要开口,顾冬阳已经握住她垂放在侧的手,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信:“我倒觉得文清很好,不用学些什么了。纪老,你觉得呢?”
纪老?纪深有些难堪,顾冬阳这是什么意思,承认纪文清是他的妻子,却不承认他是他的老丈人吗?他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强自欢笑的道:“东阳…不如我们去书房谈话,文清也好和她母亲说说体己话。”
顾冬阳回头望了纪文清一眼,纪文清则无所谓的笑笑,示意他随意。顾冬阳见纪文清没在意,便起身跟纪深去了书房,只留下纪文清和言俪潼两人坐在大厅的沙发处。
言俪潼一见顾冬阳和纪深离开,原本还堆着笑容的脸立马冷了下来,她狠狠的瞪了纪文清一眼,便转身回了房间,将纪文清一个人丢在大厅。纪文清也不在意,本来她也没有什么体己话好跟这个所谓的“母亲”说的,她站起身,向郑秋萍的房间走去,却在门口时默然止步,只站在门口悄悄的看着母亲的身影。
郑秋萍背对着纪文清,正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神情寂寥萧索,跟端庄高贵的言俪潼不同,她看起来已苍老了不少,头发有些随意的散落在肩,显得尤为可怜。她并不知道今天纪文清和顾冬阳会来,只是方才,她便被告知,只能待在房间里,不能出去,而她的房间几乎可以算是整个宅子最为隐秘的角落,所以,外面发生的一切,她都毫无所觉。
费尽心思进入纪家,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女儿未来可能的幸福,就只为了现在这个局面吗?纪文清看着相依为命二十年的母亲,发觉自己竟然从未看清过她,就像此刻,她不明白郑秋萍独自窝在这个角落的房间里有何意义,即便进了纪家,她还是见不得人,一旦客人到访,她便只能以这个狭窄的房间为牢,一步也不能踏出禁地。
纪文清深深叹了口气,终结没有踏进去,只是静静的看了一会,便转身离去,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她不想继续待在空荡的大厅中,只身回到她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房间里。
只是她没有想到,房中居然十分整洁,就连梳妆桌上和柜子都干净的可怕,一点东西都没有,她坐在床边,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看来,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她才离开没几天,这么快就将她的房间收拾干净了,真是当之无愧的商人,利用完了便丢掉,一丝余地也不留。
纪文清望着窗外开的正好的蔷薇,脸上的笑容渐渐苦涩,就连娇嫩的花朵在太阳下都能肆意绽放,开的正好,不像她,一只被禁锢的小鸟,已经被现实折断了翅膀,迷茫的找不到未来的路,只能随着命运的齿轮慢慢前行。
她像是陷入了沉思当中,竟连顾冬阳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顾冬阳站在她的身后好一会儿了,她都没有发现他,这才出声唤回了她的神智:“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