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手”,他说到这里厢,话语不觉低沉了下去。
张鸿禄听到徐润流露出了苦衷,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似的,他顺势的往沙发靠背上一躺,身体倾斜了起了,“好说、好说”,听听油腔滑调的口吻上来了吧?
“大先生的意思,吾晓得了”,张鸿禄举起晶莹闪光的酒杯,“兄台莫急”,他轻松的劝道。
“如此说来贤弟有法子哪?”,徐润的眼中顿时冒出两团热烈的光束来,不禁他又朝前靠拢了些,一副想要促膝谈心的热切劲头。
“润立兄何须杞人忧天?”,这边张鸿禄一口酒下肚,似乎也流露出了一丝的醉意,“俗话说浮生偷得半日闲,局子里头的事体管它去”,他一边借着仰脖的姿态,优雅的朝旁边挪了挪身体,仿佛只是个不经意的动作。
“难道张帮办的意思是?”,徐润心头飞快的思索道。
徐润影绰绰的感觉到了张鸿禄有啥花头,不过他不敢往下想去,“不会是这样吧?”,只听他战战兢兢的嘟囔道。
“请贤弟见教”,徐润这辰光话既然说出口了,索性要追溯到底,他热切的目光及时的追赶了上来。
“阿拉上海滩上花头多了去”,张鸿禄忽的嬉皮笑脸了起来,一点也不像有担量的模样了,“兄台不如暂避锋芒,学鄙人一样,先称病告假,过了风头再说,阿好?”,他口气轻飘飘的,却让徐润感到很熟悉。
“张帮办这个滑头”,徐润听出来了伊讲话的意思,“无非想要拖下去,把帐赖掉”,他心头吃惊的嘟囔道。
腾的一声,徐润的脸红了,颇有些替这位同僚感到害臊。
“其实贤弟我倒是扎出些苗头唻”,张鸿禄绝口不往银钱上头靠拢,只是笑得花团锦簇般的,“鄙人听公董局的葛司会先生说”,说到这里,他把嘴巴贴近了徐润的耳根。
“原先法兰西内阁里厢不欢喜李、福会谈的,大有人在”,张鸿禄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位法兰西‘窝尔答’兵舰的船长,其实并不能代表法兰西国,仗着和法兰西的总理大臣和阿拉李中堂有交情,从中捣糨糊”。
“跟上海滩上头的地皮掮客一样”,说到这里,张鸿禄不无得意的笑道:“其实就是个拉皮条”。
望着张鸿禄信誓旦旦的表情,徐润心头简直诧异到了极点,“外头传的神乎其神的李、福会谈原来竟然有如此内情”,他吃惊的嚷嚷道,差点就要晕过去了。
“怎么会是这样子的唻?”,徐润有些茫然了,他有些惊呆了,
“今年六月间至7月初,李鸿章、李中堂和法兰西使者脱利古在沪会谈多次,结果安南那头却谈出个《顺化条约》,安南沦于法兰西人之手”,想着、想着,徐润不禁面露悲愤的神情了。
这辰光仿佛有张空头支票在焦虑的徐润面前飞舞了起来,竟然他走神了,“想不到前方蛮闹猛的,后头却是个法兰西人没有诚意的空谈”,徐润想起来所谓的清法谈判,原本竟然是这样的,不由得慨然叹息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