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笑了,一边他兴奋的频频点了两个头。
“如今国家多事之秋,正要平抑市场,关注民生”,邵友濂忽的话音沉缓了下来,“不然纵然身居高位,不过是尸位素餐罢了”。
听到邵友濂表白心事,罗师爷不禁有些感念了,“是啊,自从安南战事开启的前后数年间,沪上的地皮也跟着战局的变化,起起落落,只是飙着劲的往上涨”,他缓慢的话音有些压抑了。
邵友濂听到这里,情绪下来了,带着一丝沉重,“记得去年金融风暴发生的辰光,多少华人黄牛跳了黄浦江”,他不禁深沉的叹息道,这辰光道台衙门后花厅气氛压抑。
邵友濂口中所说的黄牛就是后头闻名上海滩上的炒房客,罗师爷在道台衙门里头呆得久,自然晓得里头的厉害。
“江南财神胡雪岩、胡大先生都在去年破产清盘了”,罗师爷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侬晓得伐?阿拉上海滩上去年的金融风暴竟然扳倒了大清国的红顶商人、大名鼎鼎的胡雪庸,蛮厉害吧?
邵友濂听到罗师爷的嘟囔声,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深深的忧郁,“去年胡雪庸倒下了,多少投机客血本无归?”。
“难道如今还要重蹈覆辙吗?”,邵友濂越发的愁闷了起来,他的一双眉头锁的紧紧的,“如今上海滩上这些黄牛党们唯赵买办的马首是瞻,如果出了事那可不堪设想”,他深沉的叹息道。
“去年就是因为法兰西兵舰开到了吴淞口,进一步引发了上海滩上恐慌”,罗师爷一旁阴郁的说道:“邵大人,而今的情形何其相似”。
邵友濂沉重的点点头,那些惊心动魄的往事又一次涌上了心头,“据曾纪泽、曾大人说,法兰西国内群情汹汹,叫嚣着要北上”,他越发的低声了。
“邵大人如今临危受命,协助李中堂调停海上事务,真是重任在肩哪”,罗师爷担忧的说道:“若是因故闪失啥的,恐怕外头的法兰西兵舰真要再次闯到上海滩来了”。
邵友濂听到这里,已经完全一扫刚才谈笑风生的轻松,随着他和罗师爷话题的转换,花厅里头的气氛越发的压抑了。
“邵大人”,这辰光罗师爷接着沉吟道:“听说拍卖开始前头的辰光,租界衙门里头的洋人招去了赵伯韬和大班雅各布”。
“不晓得讲了些啥?”,罗师爷皱着眉头思索道,讲起来别了半晌苗头,还是拎不清洋人们究竟有啥花头唻。
邵友濂听到这里,不禁也是拉长了脸,分明猜想着啥。
“咳”,一歇歇邵友濂忽的深长的叹息道:“如今怕的不是安南,而是海上”,说到这里,他朝着东南望去,那里是风急浪高的台湾海峡。
这辰光“卧病在床”的赵伯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头顶的雕花床架,上头是木头花的瑞兽麒麟、珍禽凤凰还有仙草灵芝、南极仙翁等等构成的图案,“呜呼”,看到这里,他忽然嘴里冒出来一句嗟叹。
“可恨、可叹赵某人身不由己,无奈之下,只好蜗居家中”,赵伯韬一双眼睛仿佛只剩下燃尽的炭火粒似的,没了昔日的光焰。
“不知道后头的情形咋样唻?”,赵伯韬话语里头全都是深沉的牵挂,他说到这里,烦躁的翻了个身,面朝着蚊帐的方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