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悲悯的说道:“愿主抱保佑”,他战战兢兢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这辰光太阳都晒道屁股上了”,这里厢进城已经第二天的吴竹斋美美的伸了个懒腰,疏散的嚷嚷道。
这辰光拿现在的时间观念来讲,也就是早上**点钟,老早黄浦江上的渔船已经撒网捕鱼了。
不过悦来客栈里厢的吴竹斋似乎没有立刻起床的意思,他半闭着眼睛,仿佛一张道契向着他飞过来了。
自从杏花楼回来,这个乡下新进的炒房客有些想入非非起来了,想必雅各布先生做的啥华洋结合的菜品让他别出啥苗头来唻。
说起道契这张专门发给洋人们的土地使用权凭据,虽说这是大清国龙庭开恩,恩准尔等在华的洋人们,以永远租用的方式,向地主租赁了土地盖房子,或者转手,不过这在刚开始,还是洋人们的特权,上海滩上的华人们若想染指,还得找个白皮肤、蓝眼睛的顶替才行。
看看吴竹斋胸有成竹的样子,分明他已经有了应对的招数,就像后头的炒房客差不多,用别人的名头好唻。
“秋水盈盈两眼,春山淡淡双蛾。金莲小巧袜凌波,嫩脸风弹得破。唇似樱桃红绽,鸟丝巧挽云螺。皆疑月殿坠嫦娥,只少天香玉兔”,吴竹斋嘴里哼着俚曲,一副意满自得样子。
自从一八四七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由上海道台咸龄将上海第一号洋人租地道契发给英商宝顺洋行经理颠地·兰士禄,那位电影《林则徐》里著名的鸦片贩子,上海滩的地皮市场按照近现代商业模式开始运作了。
刚才开门的小伙计讨好的笑着走了进来,“先生”,这个小人笑嘻嘻的对着吴竹斋说道:“您该去吃晌午饭唻”。
听到这里,吴竹斋有些吃惊,眼睛也瞪大了,“这小人”,实在是小伙计很老到,不由得不让他嗔怪的说道,说是嗔怪,其实更多的上好奇。
“侬也不瞧瞧这是啥辰光?”,吴竹斋指了指日头,要是太阳升到了头顶正中,那就是晌午开饭的辰光了,难道这还要说吗?
“嘻嘻”,小伙计嬉皮笑脸的笑道:“这桩事体我老早就晓得的”,他言之凿凿的对着吴竹斋说道。
“侬晓得啥?”,吴竹斋眼睛瞪得老大,他好奇的询问道。
“一般炒地皮、炒房的客官都是老早吃晌午饭的”,这个精灵的小人得意的对着吴竹斋说道。
“为啥?”,吴竹斋一边说着,一边私下思索起来,渐渐的他想起啥来了。
是啊,记得上次拍完了地皮,自己吃了一碗阳春面,想到这里厢,吴竹斋忽的生出些担忧,对面这个小人,阿拉上海人称呼小孩子所说的“小人”,可不是君子小人那样的理解,一念之差,谬之千里。
“客官,等到侬交关牌子举起来的辰光,肚皮哪里晓得饿了”,小人颇为老练的说道:“回头里头闹腾起来,要冒虚汗的”。
“是的”,吴竹斋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回答道,可不就像是到了**里头一样,牵肠挂肚不说了,患得患失的,哪里顾得上肚皮里厢有没有吃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