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怎么会用得着堂堂上海道台照会,不是讲请去喝茶唻?
啊晓得,邵友濂、邵大人请新沙逊洋行赵伯韬先生去喝茶的辰光,请柬上头一行字,就是洋文,念做啥,Comprador,早些辰光从大清国广东十三行传过来的,康白度。
侬晓得伐?最后念作买办。
因而邵大人怎么好法办二洋人?思量来思量去,只好打狗看主人,有所顾忌唻。
这些瓷器店里厢打老鼠的事体,怎么好讲的清清爽爽,阿对?
罗师爷眉头微微的一皱,嘴巴张了张,正要搭话,宁波老邻居忽然也是眉头一皱,勿欢喜的对着罗师爷讲道:“如今这辰光房价一天一个跟斗,比猴子翻筋斗还快唻”。
说到这里,宁波老邻居恨恨的说道:“助纣为虐,这些假洋鬼子真是可恨唻”,说到这里,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窗户很小的一间残破的屋子说道:“如今一间小小的房子,都要几千银子了”。
“我发财唻”,宁波老邻居自嘲的说道:“卖了房子,弄到了白花花的银子,一家老少睡到马路上去好唻”。
一旁的罗师爷听到这里,他苦笑了,自然他知道这位老近邻说的是气话,卖了房子,想要再买一套,对于这些社会底层的人们来说,就是海上幻梦一般。
“但愿我们大清国占了上风头,洋人们的气焰下去了,才好唻”,罗师爷意味深长的说道:“好些事体就好办了”,一边和宁波老邻居说着。
一旁宁波老邻居看到这位弄堂里头的老街坊,那脸上挂着沉重的表情,轧出些苗头来了,“难道堂堂官府还管不住这些洋人了,就算管不了他们,难道还管辖不到自己人?”,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朝着罗师爷问道。
被追问的罗师爷无奈的苦笑了,他知道在普通老百姓心目中,官府是无所不能的,谁又知道当他约谈赵伯韬这位上海滩上的买办辰光,此君是如何的桀骜,又是如何百般替自己辩解。
罗师爷想起了前些辰光,刘铭传、刘将军借道上海,去往台湾辰光,招商局马会办跟自己东家讲过的,洋商们跟西洋国官府就连穿一条裤子都嫌肥,而赵伯韬这样的买办,根本就是和洋商们穿一条裤子,无论肥瘦,阿晓得?
寻思到这里,“如今这些洋人哪”。罗师爷不禁喟然长叹道,他的话音间果真是意犹未尽,说不出的无奈。
“赵买办又被唤去了?”,这边亨同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犹如挨了一闷棍,半天没回过神来。
“难道大清国真要采取啥断然措施?”,亨同有些愣住了,只见他来回在屋里徘徊着,只有额头上暴露的青筋透露出了他内心的不安。
“我的主啊”,亨同在胸前紧张的划了个十字,他要赶紧轧苗头,判断出目前看似复杂的局势,说实话,上海滩上的风向多变,暗流汹涌,弄不好要翻船的,这摊子铺得越大,就越难掉头,就像俗话说的船大难掉头一个道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