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认为上海滩上头的这些洋商唻”,唐廷枢收起心神,对着马建忠强颜欢笑道:“无非是想讲斤头罢了”。
“讲斤头?”,马建忠余怒未消的接着讲道:“哪有这样趁机敲诈的?”。
“简直就是讹人”,马建忠又禁不住怒骂道:“讲起来这些所谓十里洋场的洋商们,连天津卫的混混儿都不如”。
“鄙人自幼饱读圣贤之书,其中讲‘盗亦有道’”,马建忠接着叱责道:“讲起来所谓道貌岸然的上海滩洋人们,连阿拉大清国的盗贼都不如”。
“哦哟”,一边唐廷枢惊怪道:“鄙人晓得这些洋商们,心里头的花头”。
“无非是想要趁机招商局拿一把”,唐廷枢也是义愤的嚷嚷道。
“不过眼下朝廷应付安南那边也是十分吃惊”,唐廷枢接着缓和了腔调下来,只是笑了起来道。
“俗话讲,解铃还需系铃人”,唐廷枢接着脸上堆起一团和气,对着有些不解的望着他的马建忠讲道。
“今朝能够接手下来,保得招商局太平的”,唐廷枢接着讲道:“还得是洋商背后的势力”。
听到唐廷枢严肃的腔调,马建忠没有吭声,而是认认真真的看了他一眼。
“不如鄙人去寻旧日的东家,怡和洋行问问去”,唐廷枢讲到这里,不晓得咋的,又恢复了习惯性的笑语晏晏。
“这些旧日的买办”,马建忠不心头嘀咕道,晓得怎么的,他有些看不惯唐廷枢的腔调。
“如此也好”,马建忠接着点点头道:“俗话就货比三家,鄙人就不信哪”。
唐廷枢这辰光没有再搭话,“看样子马会办一副雄心勃勃的腔调”,而是在心头暗暗的叫苦道:“恐怕回头徐愚斋、徐老兄怕是要麻烦唻”。
入夜的外滩,自来火的光线在低垂的云头映衬下,变得柔美了,顺眼望过去,沿着黄浦江蜿蜒流淌的河道岸上,一栋栋漂亮的西式洋楼,就像一个个亭亭玉立的西洋小娘,丰姿绰约的站在马路边上,搔首弄姿,发散着无限的风情。
要想充分的体味远东最大西洋建筑群的风采,只有轻纱似的夜幕降临了,才能尽展韵味。
而在外滩的法兰西银行大楼上头,有个窗口,还发散出了明亮的灯光。
“这是雅各布先生的合同书”,路易仔细的整理着,他来回的在桌上跺了跺,归置得四四方方的,这才放心的放进了文件柜里面,“Ok”,路易有点儿兴奋的嚷嚷道,竟然他还吹起了口哨。
飘飘然的路易脚步轻捷的下了楼,到了楼下,从一间小房子里取出了一辆洋车,两个轱辘的,那辰光上海滩老稀奇的唻,把自行车叫做洋车,穿街过弄堂,十分的方便。
只见路易双脚一跨,熟络的坐上了车垫,“叮当”一声车铃响了,早窜出去几米远了,蛮方便的。
没过多少辰光,从熙熙攘攘的人丛夹缝里面,路易有些左摇右晃的钻了出来,眨眼间超过了一辆马车,灵活的朝着大马路的方向去了,只见他很快消失在了车水马龙之中。
渐渐的瞧见路易过来了,他起劲的在人丛中穿梭着,似乎在享受着兜风的惬意,“嗯哼哼”,他的嘴撮起,发出一阵阵口哨声响彻在了人们的头顶上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