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吴竹斋大出意外,就连自认为掌控局面的亨同一听这位华人的报价,也顿时傻了眼。
他回头一看跟过来想要捣浆糊的路易,只见这位前几天还趾高气扬的法国人,此刻在脸上挂着晦暗的神情,显然有啥利空袭来。
而这是炒房客惯有的表情,若是嗅到了利好的气味,又是另外一副嘴脸。
“难道大清国方面出了啥变故?”,亨同脑海中一闪念想到了几千里外的大清首都北京城,“紫禁城里已经有了新对策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的赶快去打探消息。
随后的拍卖会自然流拍了,原本各路上海滩上的炒房客们做鸟兽散,一场资本角逐草草收场不在话下。
第四节一个鼻孔出气的官商勾结
这一天晚上,亨同带着厚礼,登门来到了上海道台衙门,迎接他的是时任上海道台的邵友濂。
“亨同先生”,邵友濂客气的招呼着这位上海滩上的闻人,一边客气的亲自拿出一罐他家乡浙江的龙井茶叶,亲自给亨同沏上,“呵呵”,亨同满意的笑了,对于这位圆滑的上海道台,他有所耳闻的,若是会客厅说话,那是公事公办,这碗茶万万不可喝的,那句话人走茶凉,说的就是官场风气,喝了那就是端茶送客。
“叨扰道台大人了”,亨同诚恳的谢道,他如今身处道台衙门后头的小花厅之中,坐在舒服的西洋软靠背椅上,浑身都疏散了,显然密室会客的邵友濂和他有些交情。
“说的哪里话,以后办理洋务,还要仰仗亨同先生从中协助”,邵友濂认真的说道,不过口气却很随和,透着一股亲近,可你要是仔细的一琢磨,里面又有些油滑。
在上海滩上做官,好比银行的行长,既要听命于地方的,也要服从总行的安排,简直就是双重上司,哪头都不好伺候,都不能得罪,尤其更不能开罪了衣食父母房地产商,那里头银行的身家性命都押上了。
邵友濂礼貌而又客气的笑了,他舒服的朝后一靠,他下头的中式太师椅虽说没有洋人的啥、沙发那样舒舒服服的,不过摆在阿拉上海道台衙门里厢,倒是蛮贴合身份的。
“亨同先生”,随后坐定了的邵友濂满脸春风的招呼道:“这是鄙人才从天津卫托人捎来的咖啡,您品尝、品尝”,一边他的眸光投向了同样是中式案几上头的那个英吉利国宫廷式样的陶瓷杯。
“呵呵”,亨同看见眼前这位阿拉上海滩最高的行政长官如此的洋盘,不禁心头暗笑道。
“想不到原先声明不用洋货的邵道台,如今也跟随风尚了”,亨同接着心想道,其实他也不是无端端的联想到了这些节外生枝的事体。
侬晓得伐?当初阿拉大清国流行的官场潜规则就是所谓的端茶送客,请来访的客人喝茶,其实那盏茶不过是噱头,真是要人品茶的辰光,就是来访客需要告辞的当口了。(未完待续)